瞧瞧这颜色,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哪个少男不怀春?我瞧你这春夏秋冬四季都怀全乎了。」
两人捏着床单边角扬了扬。
粉蓝条纹晃眼。
陆星延站在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容逐渐僵硬。
操……他的床单!
起床那会,他是打算趁着他妈和周姨午休再洗床单的。
可他起得太晚,又收到了新鞋,一下就把洗床单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下想起来,陆星延下意识就给裴月打电话。
电话里裴月阴阳怪气的,说太阳打北边出来了他竟然主动打电话什么的。
陆星延也没在意,只顾旁敲侧击,可裴月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知情,完全不往床单上扯。
通完电话,陆星延还抱有侥倖心理,祈祷周姨没给他收拾衣柜。
其实早在他和沈星若在车上说话那会,周姨就在他房里搜刮出了那个竹篓。
上次周姨就觉得稀奇,做饭的时候和裴月说,陆星延这四手不捻香的小少爷竟然自己换了回床单。
当时她俩是想到了些什么,但想着陆星延平时看个电视剧都不乐意看谈情说爱的,又觉得不大可能。
这回冷不丁抓到个证据,周姨急急忙忙拿去找了裴月。
两人对着床单研究了好一会,表情皆是讳莫如深。
周姨想了想,说:「其实这个年纪啊,这很正常,但是我觉着,把他和沈家那姑娘的房间放在同一楼,是不是不大合适呀?他们这年纪轻轻的……」
「想什么呢。」裴月不怎么认同,「他俩最多也就一周在家住两天,而且你看他俩,平时当着我的面是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但我估摸着,他俩在学校连话都不会多说两句。」
说到这,裴月还侃侃而谈起来了,「星若是哪哪都好,但我儿子我还不瞭解吗,和他爸一个德行,还能允许女生比他优秀?那不可能的,特别大男子主义!以后找女朋友肯定是找那种娇小可爱又听话,爱捧他臭脚的。」
「再说了,陆星延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哦还有钱,但沈家缺钱吗?真不是我自己贬低自己儿子,星若那眼光还看得上他?我要是能找个这样的儿媳妇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周姨:「……」
裴月随手剥了个橘子,又说:「不过平时也是得留点心了,这次期中应该得开家长会,我去学校看看情况,再打听下他平时有没有和什么女生走得近,陆星延这混账,要是高中就谈恋爱,把人女孩子弄怀孕了那可不好了。」
周姨心想,陆星延也没那么差吧。
可见裴月吐槽得起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拎着竹篓洗床单去了。
週一天晴。
大约是因为快要入夏,阳光也显得热烈起来,早上从寝室往教学楼走,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很多人就热得脱下了校服外套。
以陆星延为首的那群男生更是直接换上了夏季校服,浅蓝色的短袖,领口两粒扣子都没有系,隐约可见半截锁骨。
沈星若看着他从门口吊儿郎当地走回座位。
然后看着他放下书包,从自己桌上抢过牛奶,边扯吸管边问:「看我干什么,没见过我这样的绝世帅哥?」
「……」
「你领子折进去了。」
陆星延半仰着下巴,整了整衣领,又问:「好了没?」
「你转过来。」
她放下英语书,帮陆星延整了下后衣领。
今天早会取消了,大家都在班上上早自习。
陆星延扫了眼,发现教室里全然没有上周校庆那种轻鬆的气氛,大家都很团结紧张严肃,但并不活泼。
好半天他才想起来,今天期中考试出成绩。
他想起另一件事,叼着吸管,转头问沈星若,「对了,上週五那事,你跟王有福说了没?」
「说了。」沈星若提醒,「王老师可能会叫你过去复述一遍,我说,你刚好路过,威胁了几句,他们就直接吓跑了,没说你把人踢跪下了,也没说你拎了杨芳的衣领,你不要自己给自己加戏。」
「……」
陆星延轻哂一声。
果不其然,早自习没上一会,王有福就过来叫陆星延去办公室。
陆星延是没给自己加戏,但他添油加醋把沈星若说得特别凄惨,什么吓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白眼里含了一包泪,是自己突然出现三言两语吓退小混混把她挡在身后救了她之类的。
王有福听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特别不对劲。
不过二班的杨芳是个不经事的。
上週五被陆星延那么一吓,回家精神恍惚又不敢跟家里人说,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竟然直接发高烧了,今天都没来上学。
王有福找二班班主任曾桂玉说这事。
曾桂玉眼前发黑,上周校庆扔瓶子那事还没完,他们班竟然又出了找社会上的小混混堵着打人的事情?还是杨芳一个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