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爱的人,安稳地好好生活下去。我的世界麻木一片,我的一切都是死水无澜的苦涩,我的光都是她带来的。可笑,我是怎么自认为一次一次救下她,就能彻底拥有她。礼汀带来的东西少之又少。屋里留下的物件,什么都是他买给她,强行要她收下的,现在就像一排一排被她抛弃的东西,陈列在房间里。两人去京都后,在在家里一点痕迹,都被佣人清除得干干净净,衣服也整齐地熨烫干净。只剩下那根丝带。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他家里报恩,从来没有在他怀里红着脸颤抖,从来没有就着病弱的身体给他肆意抚摸。有那么一瞬间,江衍鹤甚至觉得,礼汀察觉到了那些蛛丝马迹。关于海难中,他并没有救下她,还有救下翡姗那件事。被她的生命安全威胁着,如果救她的话,被狙瞄准的就会变成两个人。还有恩师以死相逼,让自己救下翡姗。是因为她知道了,才会选择离开自己吗?江衍鹤心里天人交战,他甚至觉得礼汀不知道他的所作作为,才是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她离开以后,他在痛苦和困顿中逐渐找到了最优解。也许只有放手,才是新生。现在,哪怕是遥遥地望着她,开始温馨安宁的生活,他也会安稳一些。礼汀在离开以后,并没有主动给自己发过一条信息。但是两人在学校中还是出现的偶遇。同样的课,她也会去,但都行色匆匆,且对他避之不及。有一次讲座,他看见礼汀在前排,长发被白色发带扎起来,露出一截看起来很适合被他蹂躏和抚摸的后颈。春日渐渐回暖,她穿得单薄,小小的肩膀下,细瘦的蝴蝶骨凹起来。江衍鹤眼睛沉了又沉,好想咬舐她的每一寸皮肤,渴慕地印上专属于他的痕迹,让蝴蝶骨在掌心颤抖。但他什么都没做,上完课就径直离开了,甚至没理会上来搭讪的同桌女生。他现在完全没有搞出一些意外,来让礼汀吃醋的心思。他在人群中,只看到了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前排的她,心头涌起来一种温柔的刺痛。不知道他的猫猫,在独自面对周围纷乱嘈杂的人群,会不会应激,害怕,不习惯。他难以忘记,那天在日本箱根,留了一辆超跑。当时没机会开走,就被敏感的小猫缩在怀里哭,说他选妃的经历。就算两人,现在纯粹陌路,他舍不得让她哭。哪怕到如今这个陌生的程度。从一开始。他总觉得,礼汀根本不在乎她心里是否有人,是否心有所属。她甚至一直觉得他心里有思慕很久,得不到的人。礼汀想要推波助澜,帮他得到。原来,她一开始根本不喜欢自己。所以明知道去京都,会遭遇朱鄂的逼婚,他执着地带着她去了。他想要确确实实地告诉她,不会再有除她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可能是自己太过疯戾,非要见血才满足,非要亲手惩罚觊觎她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的病态和伪装。在黑暗的深潭里,也想拉她下来一起承受。想要看见她心疼的神情,想要一点点舔舐她的眼泪,想要把圣洁的她彻底弄坏。知道她下药的那晚,眼睛蒙上了血色,一直以来伪装的禁欲和冷漠,被悉数摧毁。黑暗的内心邪恶地想要滚出汁水,巨大的粘稠的泡泡沸腾爆裂。再也看不见丝毫的光,用力揽住她,双臂囚困住她,开始疯狂地折腾。但整整几天,她都一直柔顺地纵容着他,宠溺着他。可是,她在他觉得能完全掌控整个她的时候,选择离开了。她总是这样,无辜,柔弱,天真,对他毫无底线地宠溺着,却能轻而易举挑起他对这个世界的战争。可他心里的阴暗还在不断发酵。
她最好离自己远一点。因为她只要回来。她想要彻底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想要像之前说过,但没有做到事一样,把她锁起来,崇拜神一样爱他,渴望着自己回来睡她,不要任何男人看见她,救济她,觊觎她。江衍鹤觉得自己像一个困顿又找不到逃生通道的野兽一样。不断在狭窄的两端相互拉扯,徘徊,痛苦地呜咽。可是那个苍白脆弱,细细的双手乖巧抱住他。会安抚地抚摸他的黑发,虔诚地吻在他额角的人。不见了。礼汀在三月末参加了托福首考,四月初出了成绩,女生小心翼翼地查询了分数,102。想要把好消息分享给那个人,但是怎么也没有勇气。礼汀离开他以后,就重新住回了阴暗潮湿的楼房里,初春格外湿冷。想他,特别想他,又干了好多次坏事。晚上习惯性穿着他的外套睡觉,就好像他拥抱着自己一样。习惯他陪着自己,变得更浮浪了,嗅着他的气味,很想见他。还缩在被窝里,小声喘息着。虚浮着去洗澡的时候,总是眼神涣散。他抚摸着自己的话,总是很快就受不了了,会变成水融化在他怀里。但自己尝试的话会很久,才疲惫到睡着。渐渐的,外套上残留的那个人的味道,逐渐消散了。嗅着充满自己味道的衣服,再怎么也没办法。导致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都恍惚着,心神不宁,一副得不到满足的虚弱感。她好想被他狠狠弄坏,皮肤上吻痕和咬痕都彻底消失了,像是没出现过一样。礼汀心里失落。她在某个周五偷偷回了官山道一次,猫猫祟祟,顺走了那个人搭在衣帽架上的衬衣。江衍鹤那么通透倨傲的男人,永远被人仰望着,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迷离荡漾又下流的事的。唯有躲在他的房间里。关上门,颤抖着失去意识的自己,才是最病态的。她抱着他的衣服,小声呜咽:“我真的好想你。”礼汀撑起身,哭着嗅了嗅枕头上乌木和麝香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