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茵敏从窗框上收回手指,年夜喝的清酒让她声音浮着疲倦的意味。脸上贴合着黑色的火山珍珠泥膜。她漫不经心地听着电话那头叶泽川的汇报。再开口时,声线颤抖着欲:“那女的长得怎么样?”叶泽川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很美,很苍白,很脆弱的美,但是她特别宠他,任他折腾到自己破碎的美。”朱茵敏低头瞧着在腿间动作的人,软濡指尖掐起他毛茸茸的脑袋。蒋嘉禾嘴角湿润,慌忙擦了擦,询问她怎么了?朱茵敏瞧着蒋嘉禾和江衍鹤肖似三分的脸。她不知道哪来的羞愤感:“你连舌头都不会用的吗?”她酒意散了一半,一发脾气。泥膜在脸上几乎皲裂,簌簌落落地散了下来,浑身上下被酒意搞得到处流窜的热气,被一瞬间消逝掉了。“我也看上那女的了,江衍鹤身边的那一位。”叶泽川从热闹的街市穿行而过,露出一个笑容:“她身上好多吻痕,而且又柔又乖。”朱茵敏捏了一把蒋嘉禾的头发:“你的意思是,那些痕迹是江衍鹤给她弄上去的。”“如果是别人碰她,我猜他会和人搏命吧。”叶泽川心有余悸地想起刚才江衍鹤蕴藏着薄怒的脸。叶泽川又生出来一点雅趣:“那人确实有一种上位的威压,他不是比我小三岁吗,气质直接把我震慑住了,但我真的很想把他身边那个女的骗过来玩玩。”朱茵敏蹙眉感受着蒋嘉禾的舌尖带给她的快感,手指重重蹂躏着腿间人的耳朵。她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所以叶哥一定要帮我,等我和他在一起,我就把那女的送你。”“你的父亲朱鄂的宴会是什么时候?”叶泽川问。“国内农历的春节左右,多亏你搭上礼家那只狗的线,我本来想问霍鸿羽,他怎么也不开口。”叶泽川轻佻地笑了:“那到时候见吧,你让江衍鹤去你家祖宅小住几天,给他下个药啥的,我就好好安慰那个小美人了。”蒋嘉禾听见手机扩音里传来的这段话,动作一顿。眼睛黑沉沉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朱茵敏还在为叶泽川的筹划激动,她会心一笑:“行,合作双赢。”她转手狠狠给蒋嘉禾一巴掌,打在男生脸上,清脆无比:“动啊?”朱茵敏挂断电话后,尝试着给江衍鹤打电话。事实上,她从沈琦涵给她拍摄的照片,已经知道了雪山上发生的事。并在那天就给江衍鹤打过电话。但是悉数被他拉黑了。她是真的不甘心。但黑漆漆的房间里。不甘心的又怎么会只有朱茵敏一个人。蒋嘉禾痛苦地眨了眨眼睛,用舌尖抵了抵脸颊的刺痛。他努力了三年,费力在异国照料她。为什么他的忠心,还是不如江衍鹤的狠心,让朱茵敏印象深刻。“你干什么?”她烦躁地问。“你说呢。”蒋嘉禾把她的手机放在床头。朱茵敏的身体已经习惯这种堕落。她再也不是当年申请到英国lse的朴素木讷小姑娘了。她看着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手机,失魂落魄。朱茵敏克制不住,叫出江衍鹤的名字来。蒋嘉禾除了狠狠地在她身上发泄着无聊的愤怒以外,翻不出什么水花。真幼稚。蠢狗就是这样,毫无吸引力。哪里比得上江衍鹤分毫。朱茵敏一边轻哼着,一边想。-------------------- 归汀=====================
回国准备期末考。一月底,礼汀考完最后一门。最近京域每天都在下雪,簌簌落落的,春日遥遥无期。礼汀收拾完行李回家。她今天把伞递给了坐长途绿皮车回家的同学宋芯珠。宋芯珠感激涕零:“谢谢你呀小礼,你人真好。”礼汀朝她笑:“你方便就好啦,我离得近。”出教学楼的时候。京域一月底仍在下春雪,雪势很大,入眼浮了一汪白。礼汀在校门外的书店选了一册书,是玛格丽特·尤瑟纳尔的《苦炼》结账的时候,她恍惚间看到谢策清在街对面,手指微顿。她付完账走出门,外面湿漉漉的,只剩下路人行色匆匆的脸。书店外雪已经很厚了,推门的时候,需要扶着门框,以防在湿滑的地面摔倒。礼汀靠着门槛,手指触碰到了砂质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把伞。这把伞,她认识。之前谢策清喝醉回家的时候。临走,他递给她了一把伞,扇面是青绿和灰色的格纹。礼汀垂下眼睛看了一会。她没有用这把伞,转身招了出租车。她没在国内久待。但却在期末复习的这段时间,和孟丝玟渐渐熟络了起来。孟丝玟没有被雪山上车厢里的事情影响,反而因为那天礼汀挡在她身前拯救她的举动,对她生出了很多好感。霍鸿羽和高琬最近关系很好。再加上两人闹翻了,孟丝玟被晾在京域,没戏拍。自从雪山这件事以后,孟丝玟给她写了一个小作文的道歉长段。礼汀性格淡淡的,对很多事都不在意,本来不置可否。有一天考连续传译,早上月经疼得厉害。正巧孟丝玟发消息,礼汀随口说了句,太痛了,我想眯一下。她没住学校的宿舍,只能趴在教室里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考前上自习课了,马上就要离开教室去考场。孟丝玟正坐在她旁边,小鹿眼弯弯的,手里提了小罐装的燕窝和红枣阿胶。她的帽子上累积的雪还没完全融化。依然戴着厚口罩和墨镜,露了一点,又遮掩起来了。她笑:“吃吧,给你带了热的燕窝。”礼汀感动地眼睛差点湿润。因为她生命里除了兼职实习遇到的花店姐姐,帮助过的何玲芸,还没有出现照顾她的女性角色。“你怎么进来学校的呀。”礼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孟丝玟扬了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