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替他打理在美股上市的家族分支生意多年。临到回国。康佩帼才知道。江明旭的心里由头到尾都是另一个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个绝世美人,所以这么多年来频繁地更换床伴。那会已经结婚五年,也分居五年。康佩帼憋着一股怨气,堂皇地出现在董事会上,和他分庭抗礼。两人貌离神离。直到江明旭快三十八岁,为了一场对赌协议,去谈判喝醉酒。她分明是贵族世家小姐,下了商业策划案头,还能坐镇赌桌。她在赌场上玩千手翻云覆雨,他在顶层和别人讨论如何分一杯羹。两人双赢,出门的时候。默契地相视一笑。沿着金门大桥山崖下的河岸走。远处旧金山正好日落,夕阳和晚风温柔得让人落泪。两人从国内形势讲到萨特波伏娃,又讲到金融风暴。江明旭和康佩帼谈心,讲到悸动处,都有些怀念。怀念多年前。江明旭刚和白月光分开,他和康佩帼在洛杉矶开往在拉斯维加斯沙漠公路上的初见。当时明明在奥特莱斯加油站,就互相惊艳一夜贪欢,洒脱结成金禧良缘。但现在却龙争凤斗,互不认输。那晚他俩发生了结婚以来唯一一次关系。康佩帼怀上了江衍鹤。后来,两口子关系又开始结冰。因为江衍鹤上头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是江明旭早年和两个不同的女星生的。尽管一个哥哥被江明旭弄到澳洲的分公司,一个在欧洲投行当高管。康佩帼还是不能接受江明旭的浪荡不羁,和江明旭分居到不同的地方。她有自己的规矩和傲气。江衍鹤作为被抛下的小孩。就在在各个国家来回辗转的飞机上,一年年长大了。但江明旭最疼爱的,还是这个正妻生的幺子。从小就慧极明理的江衍鹤。江明旭自知对他的深深亏欠,无法弥补。所以自小江衍鹤把家里的商业发家秘籍的线状孤本,拿去折飞机,随意丢掉,江明旭都不动气。江衍鹤要风就得风。但后来,逐渐长大,厘清波谲云诡的商场关系。江衍鹤偏不要风,他自己成为风。这些种豆得瓜的经商头脑恍若遗传。刚念初中,江衍鹤就会看财经新闻分析走势,自己玩股票,适时出手,赚得盆满钵满。但这种钱,他很快就厌倦了,觉得赚得太少,不够刺激,被母亲带去学风险控股和资本运作。康佩帼给他找的老师,全是她曾经仰慕的业内长辈,被她高价从华尔街和名校教务处找来。她向来钱给得优厚,江衍鹤也充满耐性去学。各国语言,经商持股,品鉴拍卖,击剑赛马,江衍鹤没有学得困难的东西。江明旭的明旭控股总部全球有二十一个,遍布世界各地,其中京域那栋大楼一共六十层。读高中,江衍鹤在第三十层,就拥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他不缺钱,也没有人敢和他争权。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得不到抛不下的一切。当然除了“爱”。
康佩帼永远不平衡,江明旭也没办法给,这便是江衍鹤永远缺失和无法感知的存在。小贾定位了一个地址,拿到吐司和可颂的外卖。和谭叔往外走,两人约着去附近早餐店,喝点皮蛋瘦肉粥。走到离车较远的地方,两人也逐渐闲聊起来。小贾做出神秘的模样:“嘿嘿,谭叔,你知道江少为什么不喝粥吗?”谭叔早年被江明旭聘请来当名下西餐厅的鉴酒师。又在衍鹤身边呆了四年,陪江衍鹤也去过不同的场合醒酒选酒。去年江衍鹤在轮渡上那次他略有耳闻,他为了守好酒窖里的其他心头好,没有去。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于是疑惑反问:“为什么啊,有什么忌讳吗?”小贾神秘地说:“上次呗,听帘姨说,这个叫礼汀的小姑娘给他煮粥的时候,烫伤了手指。第二天早上,我在大荣宴给他买海鲜粥,他就说不喝了。”谭叔问:“是不愿再喝别人做的粥了?”“他们这些老板的意思,我们哪能揣测得了呢?”小贾摊手。谭叔半信半疑,思索了良久。“我相信确有其事,江衍鹤心里是有别人的。小贾,你刚来一年多不知道,他的胃病就是喝了很多烈酒染上的,不知道是为了谁。”小贾八卦道:“谁啊!谁啊,居然还有这个人存在!我还以为江少从来不会理会任何人的想法,江少胃疼是旧疾了。那这个女孩儿是江总的联姻对象吗,朱家的?”谭叔:“这可不兴说,其实上次轮渡的事,就有朱家参与,不是挺恶劣的吗?”小贾:“我在江家工作的菲佣说,是得罪了朱家,发生了械斗。游轮失火,然后挟持人质逼停救援展开。轮船倾覆,媒体上的消息都被压下来了,只说失踪了一个,重伤溺水十多人,接着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谭叔神秘地说:“你别追问这个事儿了,富豪大家族避忌都很多,不会允许别人随意揣测,法务效率高得惊人,会给你寄律师函的,这也只是我俩私下讲,你可别回京都铎外滩那头的祖宅到处说,到时候我俩上哪儿混口饭吃?”小贾:“别吊我胃口了,谭叔,好不容易您老才出来走一趟,就给我讲讲嘛,大不了下次你喝醉了,我无偿接您回去,好不好?”两人找了一个早点店铺,买了粥。小贾还叫了两笼酱香肉包,皮薄馅儿厚,白色热气蒸腾,香喷喷的。他先恭敬地递给谭叔。“看在你这么孝敬的份上,我给你讲讲,江衍鹤之前有个老师,男的,精瘦的老头,姓翡。听说叫英文名phals。”谭叔咬了口包子。“phals?我在和你好好讲话呢,你和我说古希腊的男权隐喻。”小贾没好气地白了谭叔一眼:“谭叔,我知道你看过很多西哲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