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汀每一个毛孔都敏感到了极致。鼻尖瞬间渗出细汗,血管壁似乎在江衍鹤的温情抚慰下畅涌。鲜红的血液不断涌出。江衍鹤低头,带走。湿润暧昧的触感在礼汀脖颈划过,被空气一沁。丝丝缕缕,清凉无比。让人本能地就舒服又惬意。汤叔并没有离开,还在门厅的青花瓷和壁炉前后徘徊。由于两人耳鬓厮磨,极其隐秘,像极了偷情。好奇怪。礼汀能感受到灵魂震撼一样的感觉。她咬紧牙关,脚趾从痛苦紧绷到放松舒展。就像教科书里黑云压城时,被雨水鞭挞的万马奔腾的雄浑场面。只因为江衍鹤的呼吸。就能恣意奔跑在原野上,嘶鸣着,长啸着,为了到来的暴雨逐渐迫近而期待。脖颈上的血液往应该涌的地方奔流而去。大脑瞬间黏糊混沌,呼吸稠热。就像光照下的葡萄幼苗,为了酿成醇酒不断生长,被最终摘下,在密闭的缸里发酵。逐渐化成香甜的烈酒。脖颈疼到宛如濒死,感受到痛和愉悦的极致,以至于灵魂战栗。礼汀小声喘息起来。“门后有人吗?”巡视的汤叔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两步。被发现的惊慌,也在依此递增。好像天色转亮,让人无能为力地那种迫近感。江衍鹤似乎根本无所谓。他挺拔的鼻梁还在礼汀侧颈受伤敏感的皮肤上,坏心眼地一遍遍剐蹭。“嘶——”礼汀眯起眼睛。“疼就对了。”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在耳边轻佻又危险地询问她:“这里呢,礼锐颂有没有碰过你?”江衍鹤的语气就像情人交颈亲昵,缠绵又悠长。但是危险残忍,森然渗人,就像山崖索桥上独行,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他把礼汀吃得死死的,知道她不敢发出一个音节。眼看汤叔的脚步在门侧站定。就在那么千钧一发的一秒。江衍鹤放开她。撑着门,往前一步,若无其事地挡住礼汀整个人。“汤叔,是我。”管家汤叔也没料到躲在这里的是江衍鹤。他愣了半晌,甚至不敢生出半点越过他的肩膀往后看的心思,只是恭顺地垂下头去:“佣人早起去做礼拜了,江少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礼汀一点点的阖上眼睛。她紧紧依靠在江衍鹤的身后,感受着他的体温,安全感被身前的人注满。从来都是,只要他在的地方,一定会好好保护她。江衍鹤驾熟就轻:“我渴了,想喝点加冰的酒,没什么事,还早,你去休息吧。”汤叔没有抬头,恭敬地回答:“谢谢江少关心,需要我给您准备吗?”“不用,你好好休息。”“好的,您有事叫我,我一直在阁楼。”他有风湿,脚步闷闷的,在门后拖行,最后渐渐远去了。礼汀在清晨的幽蓝光线看江衍鹤,发现那人嘴角还挂着血丝。
不禁微微笑起来,脸红了,小声嘲笑他。“狗狗。”“什么?”“你好像我的狗狗。”礼汀笑着点点自己嘴角的地方:“这里。”她嘴唇因为之前缺氧,变得绯红。江衍鹤凑近,促狭道:“你想我亲你?”“才不是!”礼汀一颤,拼命摇头,惊慌地说:“我的意思是你嘴角有血,你说会不会被汤叔看到了,他会多想吗?”他伸出拇指,潇洒地从旁侧一抹,倏忽笑了:“能想什么?”礼汀不说话了,低头抓皱了裙摆。江衍鹤漫不经心:“你这么害怕男人碰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回来,真的单纯只是报恩?”她被他拘束在墙和门之间,无路可逃。礼汀垂下眼睛:“我觉得你不会伤害我。”江衍鹤掐住她的下颌,逼她抬起头看他:“那我问你,礼锐颂到底碰过你哪里?”礼汀眼睫微微扑棱:“他没有!因为我逃走了。”“那刚才,我咬你,为什么不逃。”礼汀想不出其他理由,只能软软地回他:“因为我相信你。”“你脸红了。”礼汀慌乱去解释:“我这是自然反应,再说现在不是早晨吗,不是脸红,是朝阳的光。”“笑死,现在有太阳吗?”江衍鹤嚣张地闷笑起来,肩膀抖动,似是嘲讽她胡乱扯这些有的没的。但其实,礼汀的脸,的的确确是被朝阳的光给照耀变红的。她梦寐以求的太阳,不就在她眼前吗?那么炫烂灼目。让她仰慕和热衷。“那我问你,刚才对我做的事。”礼汀手指尖点过脖颈被他咬过的位置,认真询问道。“你对其他女孩子做过吗?”“谁先凑上来让我拉裙子拉链?”江衍鹤的语气散漫又无辜:“对我有分离焦虑症的人,不是你吗?”“我才没有那么粘人呢!”她条件反射般地反抗他:“再说我又不是那种离开你,就活不了小猫。”江衍鹤毫无预兆地捏住她的下巴,淡淡道:“你最好不是,因为——”迟早有一天,我和你会因为外力分开。到那时候,我竭尽所能想保护你,还是可能会失效。他没说完,转身径直离开了。禁锢和气息也随之消失。礼汀不知道他深意,心脏颤动了一下。别过头,还以为他刻意撇开关系。这么快?他发现了自己对他的依赖,就开始逃避了吗?礼汀鼻尖有微微的酸涩。这种小把戏,他是不是很久之前就察觉到了,所以才一直说她在装。喜欢一个人,为什么挖空心思去和他相处,接近他的朋友。甚至装作不那么喜欢他,免得被逃避责任的他抛下。就算和别人在一起,他也没什么嫉妒的情绪。装可怜表演掉眼泪,他也不会心疼。江衍鹤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总是忽冷忽热,让她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