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遇到穿着散落着黑发,白色裙,腰腿纤柔,抱着花梨木凤尾琵琶,向自己母亲请教的礼汀。他兴奋不已,视线锁在女生单薄脊背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盯着她:“要上来给大爷弹奏几曲吗?”礼汀摇头,抿出极淡地一笑,滴水不漏地说:“感谢大爷赏识之恩,授受不亲,但我一定会帮大爷彻底得到蒋蝶的。”她不经意,把弹奏裹起来的手指,放在唇间吹动。缓解用力练琵琶的疼痛。懵懂天真地问:“你怎么不去看蒋蝶表演独舞,你不是喜欢她吗?”谢策清看着她泛红的细长手指,莹白如瓷。很想她握住自己的什么东西。他被眼前的人,蛊惑得魂飞魄散。小时候,他一直不懂,琵琶是死物。为什么西游记里会写它变成妖精。原来世界上是有琵琶精的,会勾引人堕浸汗水与欲火里。艳糜从清纯里漾出来,昳丽从指尖撩拨到心。从此三千春江水,只取一汀。谢策清快要想起来,眼前的人,在哪里见过了。-------------------- 似鹤====================江衍鹤下午在商学院的礼堂里,代表经管系做完报告。晚自习没课,他早早地回去休息了。他的秘书罗彬,已经默认于他的青年老板,最近一没事就往家里住的习惯。要知道江衍鹤,从来都是公司和学校两点一线。他为了谁改变,他们皆不敢妄言猜测。罗彬独自应邀参加了一场古董赛艇的拍卖。引擎是一惯合作的国际名牌品牌堪拉利。江衍鹤姥爷是做闻名遐迩的汽车品牌发迹。幼年起,江衍鹤就坐在车里熟悉不同发动机的轰鸣。这辆赛艇的构造和配件都精致繁复,深得他的心意。姥爷在德国,对这辆800公斤级的记录创造者过于执着。所以江衍鹤决定遂他的心愿买下。这艘堪拉利vite的赛艇已经退役。没有比赛的市场价值,只有收藏的价值。之前被堪拉利以租借方式,置于尼斯的博物馆里,今年修复和再次认证后打算拍卖。按理说,国内赛艇俱乐部或赛艇训练中心。不会无端出价争夺这辆丧失比赛资格的赛艇。本来竞牌价在江衍鹤可控的范围内。应该不会发生意料外的情况,他志在必得。傍晚,江衍鹤懒顿地靠在二楼书法的躺椅上小憩。楼下是大片开着白色睡莲的湖,岸边鹅卵石铺就,种着汀兰草。葳蕤花木下,黄昏时给草木施肥的佣人,把修建花枝的小车驶离得很远。并未行到此处,打扰主人休息。江衍鹤未解衣冠,闭眼凝神。他最近忙碌,鲜少休息。一闭眼就缓慢陷入梦境,梦里忽然变得幽蓝一片。思绪潜入那日海难发生的事,海水倒灌,身体突然失重。世界和感官一起颠倒。浪头席卷而来,思维和身体陷入荡漾的水波,天光被海水浸没,暗到再也透不出一丝光线。船头在顷刻间燃起大火。火焰来势汹汹。救生艇数量有限,风雨欲来,巨大的海洋旋涡浮现。
浪花铺天盖地,小半聚在一起的人瞬间被淹没。有人浸在海水里,即将永远地沉没在无尽的汪洋中,抱着木板浮浮沉沉。他听见有一个清冽茫然的声音。在泱泱水波里质问他。“江衍鹤,如果我和她两个人之间只能活一个,你救谁?”闻言,他不痛不痒地,冷静地反问道:“你说呢?”“一定是她吧,反正永远不可能是我,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救下了别人,我绝对不会来问你的。”澎湃的悔意和自责,几乎滔天一样袭来。江衍鹤心脏一阵闷疼,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睁开凶狠幽深的英俊眼睛。看了下时间,睡了不到二十分钟。于是闭上眼睛假寐。内线电话响完三声。他浮躁急切地唤礼汀的名字。示意她帮他接起来。无人回应,混杂着某种空荡荡的不安情绪。他才反应过来。礼汀早些时候出门,眼睛清亮。说为了见谢策清,提前准备,打算选购几套适宜的衣物。江衍鹤困意顿失。日暮的昏暗光线,照进宽敞的落地窗。他起身去接电话,眼神漠然地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傍晚七点。看来礼汀对即将见到谢策清这件事,异常积极。能选购衣服到现在这个时间段。江衍鹤冷冷地一哂,弯唇笑了:“喂?”“事情不妙!我现在从拍卖会场出来了。”skype那端罗彬语气鲜少地有些焦急。甚至来不及恭恭敬敬地称呼他。“怎么了?别慌。”听到江衍鹤的声音后。罗彬安心不少,依旧惶惑紧张,称述事实:“这次赛艇落锤的定价,高出预测十倍,被别人一直抢拍。”“钱不是问题,对方是谁?”江衍鹤问。罗彬:“我仔细看了那人的号牌,只知道是一个穿职业装的男人,我不认识,应该是代拍的。”“没拍到?”“我还打算继续加码的,对方着人给我递来pad,示意我别意气用事。”罗彬为人沉稳温吞,年纪轻轻就去了投行当中层。被江衍鹤的父亲江明旭从高胜挖来,已经跟了江衍鹤两年了。平时干练周到,这算是他第一次犹疑而焦虑。“江少,因为来拍卖的不是本人,无法揣摩对方的用意。放牌时,我还没来得急通知您,对方来传话说只要江衍鹤见上一面,就把赛艇拱手相让。这场拍卖本来就私密,我摸不清对面人的底细。对不起,这件事没有做好,辜负您的期待了。”江衍鹤听完,眉头都没皱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一敲,平静道:“时间,地址给我。”“已经用outlook发在您的邮箱里,对方好像很有耐心,时间在几个月后。”江衍鹤慢条斯理地挂上带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