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惊心动魄的碎碗声,划破了惊恐的夜市上空。霍巧玲由于过度紧张,发抖的手打翻了圆形碗掉在了地上。因为碎碗声的吸引,哗变的傀儡之人,呈现着狰狞的形体,飘的飘着,跑的跑着,滚着的看不清形体,蜂拥着向我们的方向席卷而来。可是,之前那个喊过话的大男孩,竟然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仿佛一下子人间蒸发了。看着黑压压的怪物涌动,我失神之中,扭头瞅了一眼欧阳怡景。其实,我只是想看看她的表情,并没有明显的下令举动。但是,欧阳怡景却举起了胳膊,向着半空紧握了一下拳头。哒哒,哒哒,机枪声瞬间刺破了夜空。密集的子弹,宛若烟火喷出的烟花,无间断地扫向了涌来的怪物身上。骤然间,整个夜市区陷入了一片火海。紧张和恐怖变得潇煞的这一刻,我的意识才清晰了起来。猛然转身后,我立开放出了愤怒的眼光,急切地瞪了一眼欧阳怡景。突然,机枪声停止,一切又安静了下来。我刚要移目瞅一下头儿,想探知他的心思。但是,才移动了一半的视线,落在了夜市区,被机枪扫射倒的怪物,却开始了蠢蠢欲动。所有静止在路面上的物体,全部矗立着动了起来。这一看,我只有毛骨悚然的万念俱灰了。 开枪击毙之后被密集的子弹扫射倒地的傀儡之人,这一刻全部变成了比怪物还要恐怖的东西。飘动在半空的是没有身子的三角形脸,脸型不大,但一对布满殷红血丝的白色大眼珠子,在两根长长的红线拉动下,随着缓慢地游动,不停地闪动着黑瞳流出了黄色的浓汁。地面上,慢慢爬起来的无头身体,浑身是血肉模糊的焦灼,流血流脓,似乎是普遍现象。全部竖起来的身体,有人的,也有动物的,还有不知名的干尸。它们一站起来,就是晃晃荡荡地走动。更为惊恐的是,绝大多数是半截腿,或着是三条腿,但绝对没有完整的身体。细看之下,那些无头身子的行走,是相互对应着漂浮在半空的三角形脸。虽然不是直接的垂直对应,但是,三角形脸的飘动,可以找到地面上挪动步子的身体。尤其是当无头身体转动时,就能清晰地看到三角形脸的摆动方向。此刻,我虽然是骨寒毛竖地瞅着,但并没有彻底恐慌到乱了思维。可是,从眼角的余光中,扫视到了头儿噤若寒蝉的神态。当我彻底转眼盯住头儿的一刹那,他那魂飞魄散的眼神立刻射向了我,而且还是责备着的意思。我胆战心惊的摇了摇头,又用肯定的神态,暗示着不用怕。但是,头儿急转的眼珠子似乎在强烈地反对着。突然,他瞪着愤恨的眼神急速转头,向着我身后望去。就在此时,欧阳怡景按在我肩上的手,轻轻地抓了一下。我明白了,肯定是头儿要指挥欧阳怡景,下达再次扫射的意思。这么一想的骤然中,我转过了头,从眼睛里挤出了强烈的反对眼神,并接着撸了撸嘴巴。明确地告诉了不许开枪,更不得乱动的指令。就在我转过头,恢复常态的瞬间,张峰瑞看都没看我一眼,急急地站了起来,前跨快走一步,双手已经揽在了模型男孩的腰际。我立刻明白了接下来怎么做。此刻,当我的视线跟随着张峰瑞抱着模型男孩的走动,而直对着夜市区街道上那些无头身体,又抬头瞅了一眼飘在半空的三角形脸。虽然还有一定的距离,才能到达我们所在的绿色桌凳前,但是,那越来越快的速度,还是不容我继续沉思下去。张峰瑞快速地调整着模型男孩站好姿势之后,木然地回头一瞅。虽然他是无表情的死相,但是,那急切的眼神和歪着的下巴,向我表明了已经准备完毕。我轻点了一下头,也学着他歪着下巴,示意着尽快离开模型男孩。就在我目送张峰瑞返回到绿色凳子上时,坐在绿色桌子前的其他人,包括杨华在内,全部投来了惊诧的眼神。虽然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但是,我无法用眼神来表白接下来要干什么。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用严肃的眼神,制止着他们不许乱动,继续保持现有状态。哗,一下。幽光一闪的瞬间,好像四周笼罩了一层浓浓的阴雾,本来就不是十分骤亮的路灯,好像在阴雾的铺天盖地之下,减弱了电力而泛着暗淡的红光。深邃的天穹,似乎也因为阴雾的遮挡,竟然连点点星星都消失不见了,恐慌再一次无情地吞噬着。我移目急望,游荡在半空的三角形脸,除了耷拉着闪动的眼珠子是一会儿白色,一会儿黑色之外,全部放出了幽深的蓝光。下移着视线,那地面上晃动着的无头身体,在幽深的蓝光覆盖下,竟然照出了白森森的骨头茬。渐飘渐进的距离,顷刻就要到达模型男孩的面前。就在这一刻,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慢慢地站起来,面对着模型男孩的背影,等待着最后的那一秒。也不知道我和张峰瑞想到的这个办法,能不能起到作用。但是,眼下的情况,根本就没有时间让我去仔细琢磨,也是不容我想其它办法的最后一搏了。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知道模型男孩的神奇出现,毫无疑问的证实了巫蛊的存在,更清楚它并非只是简单的一具模型人体。根据我多年来的尝试,凡是怪异的事件中,浮现的神秘物件,必然有着相同气息的吻合。而模型男孩是从巫蛊的巫术中呈现出来的产物,街道上漂浮行动着的物体,又是从受了巫蛊种养的人身上突变的东西,这就能推断出,他们必然是相识或着是一个群组,至少有着相同的气息。无声的世界,不仅森然,而且显得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