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般的心思,其他人也有大半是这般的心思,只是她们比较隐晦而已,没有蒋丽娜这般的表露于行。在众目睽睽之下,江娜淡定的将宣纸铺好,注入了清水,淡定的磨起墨来。她爷爷是老教师,书画自然是不差,她从小就拿毛笔,也学了简单的画,后来金叶洲去了以后,她倒是为了对抗抑郁,消磨时间之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如何会在蒋丽娜面前露怯。于是,慢条斯理的一边磨墨一边构思,这在蒋丽娜看来,不过是她拖延时间罢了。蒋丽娜忍不住拍桌道:“你少在这里磨洋工,快点!”江娜实在想不到她竟然急切道如此地步,那磨出的墨溅到了宣纸上。看到那一小滩墨,就像一个执杆的小人一样。有了!江娜当下构思就出来了,简单几笔勾勒出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就这么简单几笔,白大家顿时站直了往前探探身子,期待看的更清楚一些。很快随着江娜寥寥几笔,江面、流水,小舟,斗笠人、吊杆、两旁的高山,依次映入众人的眼帘。好一幅浓淡相宜的山水画!白大家抚掌:“没想到小姑娘绣活好,画画更是不错,虽然有些不足之处,不过你这个年岁,已经是很好了,不知小姑娘师承何人?”江娜收了笔,腼腆一笑:“白姑姑见笑了,我爷爷是老教师,从小被逼着学写大字,偶尔也画画,小女画技拙劣可别污了白姑姑的眼才是!”“你呀就是谦虚,小小年纪这般的画技,可是难得的,若是小姑娘你没有师父,不若就跟我学画画可好?”白大家握住江娜的手,她简直太喜欢这小姑娘了,会绣活,脾气秉性外貌无一不好,若是错过了,她可是要后悔一辈子了。这蒋丽娜一闹倒也是极妙,不然她就错过了这么一个好苗子,然后她扫了一眼呆愣愣的蒋学文,心中叹道,若是没有蒋丽娜这么一闹,认了他,岂不可惜!众人纷纷贺喜,恭贺白大家喜得一个好弟子,白大家也笑眯眯的应承着。只手里就是没放开江娜的手,众人哪里像蒋家人没眼色,纷纷告辞而去!等到人都走了,蒋丽娜才被蒋夫人狠狠的打了几巴掌。这次她可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了。蒋夫人叫了司机将一呆一痴的两人给带了出去。
白大家紧紧的拉着江娜的手坚决不肯松开:“好孩子,好孩子,今天可让你受委屈了,这事姑姑非得给你一个交代不成,那个是你哥哥对吧,小江,你也坐,别客气,薇薇上茶!”一边说着一边就带着江娜去了画室。江娜刚刚对着画室不过是匆匆一瞥,如今人置身其中才觉出几分震撼来。其实画室的画并不多,而且流传在世的那些画也都不在这画室里。那画室里一幅幅的都是写生的肖像画,一个瘦削的青年男子,有穿毛衣的,有穿军装的,有穿休闲服的,无一都是一张脸,剑眉星目,含笑的唇,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白大家笑道:“这是我未婚夫,当年也是一个学校的,他去参军了,再也没有回来,我觉着他啊,一定是失忆了,不晓得流落在了哪里,总之啊,记不得回来的路了,徒留我一个人,从十七岁,慢慢的就守到了这般的年纪,哎哟,人总归要服老的啊,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几十年过去,我都这一把年纪了。”江娜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的打量那些画,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样。人活到这个年纪,这些话都是说来骗骗自己的,所以是不需要别人回应的,也不需要安慰。这种痛,她是经历过的,越是一个人,越是要活的更精彩,这才是真正的对逝去的人一种更好的承诺。 真话还是假话白大家见江娜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搭话安慰她,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女孩子,识时务、大气,还会藏拙。“有想过未来吗?”白大家站在一幅画像前,轻轻的问。江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哦,怎么说?”白大家的顿时来了兴趣。“假话就是,我要好好的学习努力以后回报社会,做新社会的有用的栋梁,为社会和人民付出我一腔的热忱。”“那真话呢?”“我啊,没有太多的希望,就希望自己有很多钱,吃喝不愁,身边有爱的人,生个我们的孩子,一家人过上平静又幸福的生活!”“你这个小丫头啊,也是个滑头,你这话我信啊,怎么会不信,想当年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平平淡淡的就是一辈子,一日三餐四季,坐看闲云落花,多好啊。”白大家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话头,因为她觉得拿她自己做例子,仿佛不是什么好例子,转而道:“我今天可不是说空的,要收你为弟子,你可愿意?”江娜惶恐,她只是一时意气,不想白大家收那蒋学文为徒,被蒋家人连累而已,却没有想过她自己亲自上阵,“我这点小计俩,今日算是取巧了,哪里能够格。”“这会画画的人呢不缺,缺的是投缘的人,你莫非看不上我这儿不成?”白大家的假意沉了脸,拍了一下江娜的手背,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