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萧焱将手指慢慢吞吞抽出来时,上面晶莹的水光令余窈红透了脸。“郎君,烛台怎么倒了?”余窈感觉船舱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粘稠,有些呼吸不上来,嗫嚅着唇又问了未婚夫方才的话。“不小心碰到,就倒了。”萧焱轻描淡写地解释了烛台倒下的原因,神色如常。“哦,这样呀。”余窈点点头,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举动不太妥当,脚趾头忍不住蜷缩在一起。透过清凉的月光,萧焱的目光落在她赤、裸着的双足上,白的似一团雪,粉的很像御花园中精心侍养的芍药花瓣。他忽然觉得蠢也有蠢的好处,不然,也许在她第一次冲到他面前的时候,她的小命就已经没了。他笑着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少女锦缎一般顺滑的长发,“念在你是我未婚妻子的份上,白天你与我顶撞那件事就不作数了。”闻言,余窈动了动嘴唇,让她夜里难以入眠的原因并非是未婚夫说她蠢,而是……“你想说什么?”萧焱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微微放缓了声音。余窈默默地垂下脑袋,内心像是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她说道,“郎君,我在国公府护卫的身上也发现了武卫军的铁牌,他们的铁牌应该不是李郎将送的吧?”余窈虽然是在询问,可语气是肯定的,“郎君你和武卫军的关系一定不是只和李郎将相识那么简单。”她想了又想,只得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那就是未婚夫他可能暗地里也是武卫军的一位将领!萧焱静静地看向她睁大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出了他的人影。“是啊,他们就是武卫军,不然怎么有能力把几百的海匪都给弄死。”他干净利落地承认了,没有欺骗余窈。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当余窈亲耳听到这个事实,她还是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以为的镇国公府护卫都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武卫军。“郎君,国公和国公夫人知道吗?你带着那么多的武卫军到苏州接我,我,我担当不起。”余窈说话都结巴起来,她居然和一船的武卫军朝夕相处!“他们知道与否,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一提到镇国公,萧焱的语气就变得十分冷淡,何时他做事需要一个臣子指手画脚了。“至于接你,我到苏州城来自然还有别的事情。”他御驾到苏州城是为了亲手了结佞王的一条狗命,余窈的出现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意外。另外处置刘知府、动苏州城的官场、调封元危出狱,不过是顺带。
余窈很轻易就接受了未婚夫的解释,心道怪不得未婚夫会乘官船呢,明明接她进京不需要这么大阵仗的。这时,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自己在未婚夫休息的床榻还是那么大那么宽,余窈看着那块自己睡过的地方,默默比划了一下,总归不那么羞涩了。“郎君,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她说完这句话后就光着脚往角落里走。然而,她刚坐下来,正要躺下的时候,自己的一只脚腕被大手抓住了。手指微凉的触觉令余窈敏感地往后躲,可是脚腕被抓着她根本动弹不得。“郎君?”余窈有些委屈地瘪了嘴巴,不明白未婚夫抓她的脚腕做什么,不是未婚夫让她留下的吗?“脏兮兮的。”萧焱的神色很平静,他的一只手抓着余窈的脚腕,另外一只手指着她的脚心,说出一个事实。闻言,余窈的脸顿时爆红,她拼命蜷缩脚趾弓着脚背,想把沾到的灰尘遮挡住不让未婚夫看到。可是未婚夫的力气太大了,她的一切举动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