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匪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他们瞒着京城知情不报细究起来可是犯了欺君之罪!“你说什么?船上的人是武卫军?他们有多少人?”赵知府脸色大变,一点没怀疑姚府丞的话,主要是苏州城的变故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约莫数百!”姚府丞抖着嘴唇回答,换句话说,他们是不可能在此地将人拦住,“而且那位郎将的手里还有军中的调令!”闻言,赵知府仓皇瘫坐在地,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事情捅到京城他知府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历代武卫军郎将全是天子的心腹,怎么不会将此事告知天子。而武卫军郎将究竟知道多少他不敢赌。“府官,您先别慌,或许还有别的转机。”姚府丞抹了一把冷汗,命人将盛家家主派去盯梢儿的人带了上来。听话风那位郎将只是因为船只受海匪觊觎而将人斩杀,而不是有意插手青州城的事务,他们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他在赵知府的耳边低声一解释,赵知府咬着牙沉默了许久,抬头看去一个方向。身为青州城的府官,他就是再装聋作哑也能知道一些内情,比如,城外的海匪和盛新关系匪浅。“府官,只有……我们才能把自己摘出来,说到底,武卫军郎将近在眼前,周尚书可是远在京城啊。您看,褚家人不就早早做好了选择吗?”姚府丞唯恐赵知府选了错误的一条路,苦口婆心地劝说。“你说的不错,”赵知府也非蠢笨之人,他自然知道孰轻孰重,“整列人手,随本官去盛家,吩咐下去,不要让任何一个盛家人逃出去。”青州城的一切对余窈而言充满了新奇,未婚夫主动提出到城中看看,她一下了马车就变得精神勃勃。雨过天晴,城中的路面虽然还有些湿滑,可这完全挡不住百姓们的熊熊热情。远离世家贵族的街道上,茶楼、酒楼、食肆一个接着一个,有挑着浆饮的小贩,也有卖饼的、卖面的在叫卖,一片热闹场景。余窈左看看右看看,顿觉一股亲切,青州城看上去和苏州城也没什么两样嘛,除了有些吃食不同。她有些饿了,看到有阿婆在卖糍糕和酒酿饼,就拽着未婚夫的衣袖,央着他给自己买一点。绿枝不在,她的身上压根就没有带银子,只能指望未婚夫了。幸好未婚夫虽然从褚家离开时心情不好,但此时此刻他看着人群来来往往,脸色倒没有很差。他淡淡瞥了余窈一眼,来到卖糕饼的铺子,随手扔了一颗琉璃珠过去。日光下,那颗琉璃珠散发出的光芒将旁边的人包括卖糕饼的阿婆都给震住了,这,这将铺子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了。“郎君,不必这么多,只要十几个铜板就够了!”余窈眼睛瞪圆,一颗琉璃珠可以卖出几十两银子。
“没有铜板,只有这个。”萧焱见她满脸心疼,眼皮微撩,微有不耐的模样。“那,黎护卫身上总有铜板和碎银吧?”余窈生出向镇国公府的护卫们借银子的心思,人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呢。“再多话,你就别吃了。”萧焱扯了扯嘴角,肉眼可见,脸色沉了下来。他的眼神不善,盯着余窈隐有威胁。于是,少女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她将铺子上所有的糍糕和酒酿饼都给买了下来,拿不完的就让护卫们拎着。一颗琉璃珠呢,不能浪费了!“小娘子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舍得疼人的夫君。”卖糕饼的阿婆欣喜若狂,将所有的铜板给了余窈后,不住地说些好听话。余窈嘴上说着心疼可心里甜蜜蜜的,朝她笑笑,拉着未婚夫的衣袖走了。之后,她是不敢再买东西了,哪怕手里已经有了阿婆找的铜板。直到他们走到一个人潮涌动的地方,余窈好奇地踮起脚尖去看,整条街上就数这个铺子最热闹。她咽下一口糍糕,想知道里面在卖什么,未婚夫人高腿长,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告诉她,“不过是些鱼虾,没什么好看的。”闻言,余窈失望不已,鱼虾确实不稀奇。“郎君,小娘子,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吧,那可不是普通的鱼虾,是今晨才从海中捞出来的!又大又鲜,是十足的好货!”旁边的一个老翁喜笑颜开,高兴地皱纹都挤在一起。两人还是不明白,这老翁便又摇着头说道,“多少年了,海匪谋财害命,渔民都不敢往深处去,这么大的鱼虾多久没见过了。”听了老翁的话,又有一人神神秘秘地道,“海匪全都死了,是真事,今天不知多少渔民出海打鱼去了。”话罢,周围的人全都掩不住喜悦笑了起来,没了海匪,他们的日子总能好过一些了。余窈一时恍然,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未婚夫,小声地道,“郎君,你做了一件大好事。”除掉海匪,惠及青州城的所有百姓。她越想越兴奋,因为亲眼目睹血腥场面的阴影渐渐地在她的心中消失。“所以呢?”高大俊美的男子平静地看着那些人拥挤在一起,黑色的眸子里面没有一丝光彩。他杀那些海匪只是因为想杀人,跟这些百姓没有半点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