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再联系,他便吞吞吐吐,再往后,电话也不接了,只是会换个号码,做贼一样的再拨回来,聊天的内容和往常一样,但有些话题和人,又彼此心照不宣不提。现在他回来,却莫名其妙失了联。段茂的手机关机,乌月滑动屏幕,跳到短信界面,冻僵的手指在屏幕上龟速移动,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拼写,用了五分钟,总算编辑好一条完整的短信,发送出去。【你出现,要分手就当面说。】乌月闭上眼,冰天雪地里,每呼吸一次,感觉胸腔里像针扎一样刺痛。
她就站在他楼下自虐似得等,等到腿脚发麻,四肢失去知觉,冰冷的手机还是静悄悄,没有一点回应。【你的世界是黑的,但有我啊,我当你的眼睛,这是我的脸,我的鼻子,我的嘴巴。】【可以啊,听鬼故事都不怕。】【喂,刚才干嘛对那个营业员笑的那么温柔?没有?我明明看到了,别光听声音,那就是个正脸杀手,长得歪瓜裂枣,哪有你男朋友帅。】【乌月我沦陷了,以后咱俩就绑定了。】【要是咱俩分手了怎么办?你万一出轨,对不起我呢?】【呵……不可能,如果我把你丢了,那我就出门被车撞,逛街踩狗屎,断子绝孙,老天都看不过眼打雷都要劈我。】乌月垂下握着手机的手,泄了气。刹那间,突然觉得这样挺没劲的。很傻,很可笑。这段感情中,自始至终没安全感的人是她,卑微小心翼翼的也是她。她隐隐约约觉得,爱情并不是这样的。至少不能是现在这样。江鸣盛一脚踢开门,抬眼望见远处仰靠在老板椅里的人。段茂被这不小的动静惊醒,睁开眼看到自己的男秘书站在江鸣盛身后,忐忑地跟他道歉,“小段总,这位先生说是你的朋友,我们没拦住。”段茂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倒两杯咖啡送来。”然后又抬了抬下巴,朝着办公桌前的椅子点了点,“你坐。”看到他,江鸣盛的理智恢复了一半,他拉开椅子坐下来,没有好语气地直截了当问:“你去找她,或者我叫她来,你们分手。”“盛哥,你就别折磨我了。”段茂立马苦哈哈的说:“姚晶晶已经把我折磨的没脾气了,今天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再让我见她,命都要丢里面。”“别打岔,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江鸣盛手指点了点办公桌桌面,“乌月。”段茂嘴角一落,表情严肃,“你遇到她了?”江鸣盛没接话,只说:“不喜欢就甩了人家小姑娘,有一个姚晶晶还不够,一直拖着这是干什么?”段茂嘟哝了一句,“姚晶晶跟谈恋爱我又不是分不清,没必要。”江鸣盛气笑了,“你们这是谈恋爱吗?分开两个月,回来面都不敢见。”段茂露出烦躁不安的表情,语气也冲了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跑到我办公室来质问我,我就问你,跟你有什么关系?”江鸣盛静默了一瞬,说:“我今天见到她了,你真该去见见她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段茂不说话了,缄默了半响,迟疑地问:“她最近过得不好吗?”接着他又凝了凝眉,“不应该啊,她那哥,给我说会照顾好她的。”江鸣盛眼皮一跳,捕捉到关键信息,“谁?你说什么?”傅长逸的名字跳进脑海。段茂点了一支烟,他夹着烟,从抽屉里抽出一份资料,扔在桌上,“你知不知道,乌月以前有过一个青梅竹马?”“所以?因为她有过往,所以你就他妈在澳洲玩女人?”江鸣盛眼皮都没抬一下,“就靠一个所谓继兄递过来的资料和口述,你他妈就要放弃她?”段茂这下彻底怔住了,唇间的香烟抖了抖,烟灰扑簌簌掉落,烫在他的手背也忘记拨落,他诧异,“你的意思,这份资料是假的?”江鸣盛只是又说了一遍,简简单单的语气:“你真应该去看看乌月现在的鬼样子,我会给兰月说清楚你的近况,让她转告给乌月,我不会再看着你这样胡闹下去。”等段茂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再看江鸣盛已经没了踪影。不安的情绪萦绕在心头,段茂揉了一把脸,焦虑的从抽屉里找到他的那部手机,开机。乱七八糟的短信和消息叮叮叮响了起来,段茂一个个删除划过,在看到无数条未接来电和乌月的短信时,心脏猛烈地在胸腔里撞了几下。他面无表情看完,抓起大衣外套,不管不顾的追了出去。没想到雪后第二天的温度要比初雪时还要冷,乌月的考场被安排在了一楼,教室前后门似乎都开着,以便巡考监督,大厅里的门一开一合,走廊里的冷空气吹进教室,室内室外温度应该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人清醒,杜绝了考场里睡觉的考生。乌月坐在最后一排,指腹认真在盲文试卷上读题,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期间眼皮一直跳个不停。第一场考试结束,乌月捏了捏酸痛的手腕,虎口处被盲笔压出深痕,监考老师趴在讲台上打了个哈欠,听到动静抬头,发现乌月已经在收拾书包了,她连忙站起来去收试卷,“写完啦?”监考老师的声音很温柔,“有人来接你吗?要不要我带你去食堂?”教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其他考生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交卷离开了。“不用了老师,我给她带了午餐。”门外,一个瘦高的男生打断了对话。高嘉志晃了晃手中的午餐盒,“老师辛苦啦,您快去吃饭吧,我来照顾她。”监考老师看了看两人,突然明白了什么,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高嘉志目送走老师,他坐在乌月的对面,打开餐盒询问她的意见,“不知道你吃不吃辣,我要了不辣的。”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