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侯正浩就是个满嘴谎言的人,他说的话不能信。可她脑子里却联想起一段记忆。她曾问过扶笙香,自己腿上那条疤是怎么来得。一向没什么多余情绪的扶笙香,难得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尽管她努力保持冷静,但扶软还是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摔的。”扶笙香低下头,闷闷的说了一句。虽然那会扶软年纪不算很大,却也能分辨出伤口是摔的还是被刀划破的。她知道母亲骗了自己,但她没揭穿,也没再问过。就像她问父亲时,母亲一句死了,她就再也没提起过。后来有一晚,她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到扶笙香在摸自己腿上的那道疤。她没有睁开眼,继续装睡。却意外听见母亲流着泪在跟她说对不起。语气里,全是愧疚。本来这件事对扶软来说并不重要,可侯正浩今日提起,就不免让她把这几件事联想到了一起。可她脑子里实在太凌乱,也无法在当下做出判断。她本想开车回家的,却鬼使神差的,把车开到了那处老旧小区。是侯正浩曾关着她的地方。即使是白天,也有着难以形容的灰败感。她在车里坐了很久,才打开车门下车,目标很明确的往那栋房子走去。和上一次来这里的心境不同,这一次的她,带着一腔孤勇。上次陆砚臣为了救她,破坏了房子的大门,后来并没人来修复过,所以房子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比先前更凌乱了,应该是有附近的孩子来这里捣乱过。屋内那扇沉重的铁门,也因为被破坏而胡乱的敞开着。扶软的脚步停留在了那扇铁门前,心口处没来由的剧烈涌动着。她用手按着胸口,企图让自己平静,但效果却微乎其微。可她并没有退缩,只思忖了几秒,就迈步走了进去。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勉强能看见黑屋内的情形。其实就是一个空屋子,什么都没有。但那种压迫而来的窒息感却越来越强烈。扶软径直的走向房间最深处,外面的光照不进来,她也开始看不清前方。脚下的步伐停下,扶软闭上了眼睛,开始让自己融入到这片黑暗里。在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她似乎又听见了那个稚嫩的声音。1,2,3,4……扶软猛然睁开眼,可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无尽的黑。她觉得窒息,像是被人夺走了呼吸。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是自己忘了呼吸。她张嘴大口大口呼吸,大量的空气涌入肺部,让她难受得蹲下了身。耳畔突然响起一片喧嚣声,将她一下拉进了回忆的漩涡。“软软,别怪妈妈。”她听见母亲愧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随后她感觉到母亲的手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动作堪堪轻柔,让扶软愈发往母亲怀里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