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他没有骗你。”温婵掏出手帕,给她擦拭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男人的爱和身体,本就分的清清楚楚,纵然心里有最爱的白月光,也并不妨碍他们为了利益或是其他的目的,娶别的女人。他可能会对我有一点真感情,过去那些年求而不得的痛苦,或许,也是真的。”“那为什么,叶哥哥他要娶别的女人?”而且看样子,早就跟高云知暗通款曲。温婵摇摇头:“他或许是真的爱我,但爱这个东西,在他生命中只占很小一部分,若把我当成全部,他可以放下一切,权势、地位,与我隐姓埋名做一对寻常夫妻,但他承诺不了,说到底,也只是没那么爱我罢了,我都还没生气,你却先受不了。”温婵大概明白宋兰月为何会如此愤怒,同情她对她愧疚只占一小部分,大部分还是觉得叶长风变了,背叛了曾经的他,变得不像他。这孩子所幻想的,被皇权黑暗势力分开的恋人,其实互相都没那么爱,根本不是他描述的那样,离开了彼此就会活不下去。“我对叶长风说,若他娶别人,就莫要再打我主意,我的确倦了,若要娶我,便把后宅收拾的干干净净,再来娶我,我不愿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他嘴上含糊,没应承我,我刚来那一场接风宴,为何他会让我穿侧夫人的衣裳,若我没猜错,侍女告诉我土司府在宴请客人的事,也是叶长风搞出来,模棱两可的纳妾宴吧。”
宋兰月没想到,面前这个柔弱女子,几次三番打破她的认知,她这样聪慧勇敢,识破了很多事却什么都不说,明明柔弱纤细,却敢在疯马上救人。“我听我乳娘讲过一个故事,在一个偏僻村子里,一男孩爱慕一个女孩,在村里大肆宣扬女孩与他是恋人,两人早已定下婚约,那女孩是外来户,没了亲爹亲娘,又因性格羞涩,足不出户不爱与人交际,也唯有那男孩多次主动跟女孩说话,女孩有些反感他,却顾忌影响,每次只是嗯一声,等到十六岁,男孩家中办宴,邀请女孩,女孩去了,进了他家院子就被簇拥着换了新娘装束,她大声呼叫说自己与男孩不是恋人关系,却已经没人信她,就这样,那女孩被迫嫁给男孩为妻。”温婵笑语吟吟:“你听这个故事,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宋兰月低下头不说话。“像不像是你的好叶哥哥对我做的事呢?先对外放出模棱两可的消息,叫大家都以为我是他的妾,为此深信不疑,而我无依无靠,一个寡妇表妹,谁会信我,我便是说自己不是他的妾,别人也不会相信了,只会觉得我这里有问题。”她点了点脑子,轻轻一叹:“你的叶哥哥,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从来没尊重我,给我别的选择。”宋兰月脸色惨白,垂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人这样对坐良久,她忽然问:“温姐姐打算怎么办?”温婵微微一笑:“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被困在这府中,一举一动受人监视,我能怎么办。”不,她分明是有选择的,宋兰月要紧牙根,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在说服她还是在说服自己:“叶哥哥不能那么对你,我不会让他欺负你,你们就是天生一对,该好好在一起。”这孩子心里动摇的厉害,嘴上却还在要强,温婵但笑不语,什么都没说。还不到时候,要再等等,再等等。过了不久,将军府果然办了喜事,但温婵住的凭栏院却静悄悄的,没人敢对她提起,叶长风不允,透出一丝风声便要诛杀所有人,甚至连宋兰月都不允许她来见她。温婵也就当做不知,静静等待时机,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沉得住气。被困在将军府,除了宋兰月能对她说几句实话,她接收不到任何消息,不论是西京的还是越州的,就像被豢养的金丝雀,主人什么都不说,她便什么都不知。姜行御驾亲征,手中兵马分为三股,一股为他的玄甲军,一股为袁不惑的苍铭军,一股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带队的骠骑骑兵,监军便是被封了侯跛了腿的温家二哥。温家二哥领兵打仗也算有天纵之才,却在彭城之战为温如兴断后,双腿俱断被俘,若非姜行大度,派御医给他治伤,后半辈子即便活着也不良于行,如今只是跛了一条腿,是不幸中的万幸,而姜行还愿意重用他。距离骠骑骑兵中军大帐约十里之地,一处偏僻帐篷中,温家二哥只带了一个侍卫,出现在此处,而帐篷中带着兜帽的黑衣男子,已经等候他多时。那男子掀开兜帽,温二哥顿时大惊失色,嘴唇翕动,喊出声:“爹……”爹没死,还活着,温二哥止不住的激动,虽然曾经也怀疑温如兴这个做爹的,带着自己两个亲子一起报销朝廷,忠君爱国,却导致一子惨死一子残疾,做的到底是不是对的。但无论对不对,爹都已经死在战场,身为人子却不能说生养自己父母的不是,从小就孝顺的温二决定不再想保全大家还是小家这种问题,现在看到父亲还活着,从来都是孝顺儿子的他,激动不已。然而高兴过后,他看到,温如兴黑色斗篷下的衣服,是前梁制式的将军服,温二沉默下来。温如兴见到精神不错的二儿子,紧紧只是腿有点跛,动作不大时都不大看得出来,有些高兴,但两军交战他才来看儿子,告知儿子自己还活着,还有正事要做。“子正啊,爹有话要对你说。”温二心中一沉,脸上面色不显,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爹没死,是陛下救了我,咱们温家世世代代效忠大梁,是忠臣,如今乱贼姜家当道,扰乱超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