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四,不让我们母子相见。”姜行抚摸她的鬓发,神色倦倦。“音音,别的要求,我哪里没有满足你?温家人我也放过了,也安置好了,可那个孩子,毕竟是萧舜的。”温婵不太明白。“我总归是个男人,还是个疯狂嫉妒的男人,我能爱你,爱屋及乌宽恕你的家人,甚至没要了那个孽种的性命,都是因为你。”温婵不敢看他眼中过于浓郁的感情,说是爱她,可为什么,复杂的,好像还夹杂了更多其他东西?“可你不能对我要求更高,让我对你和别的男人的孩子,也能一样的爱,你这是在割我的心。”“我当然没有……”温婵忍不住反驳:“可,只是见一面也不行吗?”“让他活着,已经是我最大的宽容,你知道萧舜在越州,给我找了多少麻烦吗?”“……”“他已经自立为帝,还表示会承大梁先帝之志,驱除姜虏,光复河山,除了越州,还有福州南部蕲州东部都响应归顺。”
姜行抱着她,淡淡说着前朝的战事:“以前我还想招降萧舜,哪怕是为了你不要那么伤心,可现在不是我在逼他,是他在逼我,因为他自立为帝,就算有朝一日他兵败被擒,给他封个闲爵荣养,也是不能做到的,派去的历城军先遣队,伤亡惨重,议和让他归降的使臣也被他杀了挂在城墙之上。”温婵呆呆地,听着姜行跟她说这些,她完全得不到的朝政消息。“我与他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萧舜跟我麾下九成将领都有血仇!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杀了你的儿子?”温婵咬住下唇,几乎把下唇咬出血来:“妾身当然知道!早在当初爹爹发誓与前朝共存亡,就不知得罪了你们多少人了,可这跟妾与孩子又有什么关系,稚子何辜?”“因为,他姓萧,他爹是萧舜,父债子偿,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将他看守起来,也是在保护他,知道吗?”温婵偏过头去不看他,心里一直在赌气。姜行心中有更深一层的思虑,却没跟她说,她心思重到时候更加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你看你,说起你那孩儿的事,便又生气不理我了,在你心里还是孩子比我重要,对不对?”本来好好地出来看雾凇,又变成惹她难过伤心,姜行有些后悔,想起辛夷劝他的话,让她们母子见一见,又如何呢。姜行却始终犹豫不决,他并没有苛待那那孩子,反而因为那孩子七分生的像温婵,而生出一丝怜惜,他总是去,不仅教那孩子射箭习武,还教他读书写字。那孩子很乖,平心而论,很讨人喜欢,姜行确实有个计划。哪怕这孩子姓萧,将来也要让他自己愿意改姓姜,在这孩子没完全被他笼络住时,暂时不让她们母子见面的好。而且现在前朝武将里的确有声音,说要找到这孩子,用来挟制萧舜。怎么可能挟制的了呢,萧舜当初都不愿回援西京,抛妻弃子,不仁不义。可说到底,仍旧是他的嫉妒心在作祟罢了。他喜欢这孩子,每当看着他笑的时候,虽觉得可爱,心里却像是有蚂蚁在啃噬那颗心,若这是他与音音的孩子就好了,为什么不是他跟音音的孩子呢,正如他自己所说,哪怕此时对比萧舜,他已是胜者,却仍旧对温婵与萧舜的过去,耿耿于怀,心结难解。这么多年只有他一直在煎熬,在痛苦,她却无知无觉的,过了幸福的五年生活。太不公平了,他痛,就想让她跟着他一起痛,却越来越妥协,最后只能靠这个肉肉的折磨她,让她对着他笑,诱惑她爱他。真是可怜啊,姜行。“娘娘那边可安排好了?”他泡在药泉池中,脸上神色晦暗不明,小林子自然心知他心情不好的缘由,低声道:“都安排妥当了,娘娘的池子是最大的那个。”姜行点点头:“贵妃喜爱的吃食,叫人都准备好,这里是户外温泉,现在外面天气还冷着,莫要凉着她,这一冷一热最容易感染风寒,便是泡的热了,也不能让她吃冰,可以酌情喝点酒,莫要多喝,她脾胃弱,喝多了不消化,胃又要不舒服的……”小林子垂着头,没叫姜行看见自己扭曲的脸。他们冷肃自持的陛下,一遇上贵妃的事,就变成了老妈子,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陛下,辛夷姑姑在伺候着呢,定然处处妥帖。”姜行一顿:“说的也是,辛夷待她真心,怎会不好好服侍她。”“陛下,可要侍奴服侍陛下擦背?”姜行挥挥手:“不必了,让朕自己待一会儿,对了,今儿下头不是送上来好些杨梅,都给她送去。”“是,奴这便去。”挥退了所有服侍的奴才,就连玄衣卫也打发的远了些,池子的水面上漂着一个托盘,他倒了一杯酒,一杯又一杯的灌下去,胸腔涌起灼热,微微的醉意开始上头,他的眼圈红了。很快,一壶酒就见了底。姜行越发觉得烦躁:“接着上酒!”没人应声。“林启详你这个狗奴才,跑哪里去了!”然而自己说完,才想起这厮被他派去给温婵送杨梅了。一双素手将酒壶重新放到托盘上,姜行并没在意,而是一直看着庭院中的白楹花发呆,因为雾凇的缘故,这树还没到开花的季节,垂下的纸条,就仿佛开了水晶花。温婵幼年住着的道观,那院子就有一株很粗很粗的楹花树,也是白色的。世人喜爱白梅,咏白梅的诗句便不计其数,可同样开白花的楹花树,西京这些权贵们却觉得不祥,只是道观的观主,一向崇尚道法自然,那树已生了几百年,砍伐可惜,便任由它生长着。那时,温婵对于这种迷信说法嗤之以鼻,说世人愚蠢,非要给植物也分个三六九等,梅花便是高洁,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