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直接为了这位夫人,便搏了袁夫人的面子。要知道后宫三位势均力敌的夫人中,金夫人是因父亲权势被纳,袁夫人之兄乃是陛下的亲信,不说受陛下宠爱,可但凡袁夫人有所求,只要不过分陛下总是准允,也时常去袁夫人院中坐坐的。如今这位前朝王妃进了后宫,竟然连袁夫人都见不得陛下的面了。辛夷知道内情,却不好告知这小内侍官:“小方大人,你是方大人的徒弟,我旁的不能告诉你,只能说,咱们这位夫人跟后宫那些,都是不同的,陛下并非见色起意,纵然夫人如今没有名分,却并不意味着夫人便真正是任人欺辱的宫婢之流,小方大人还是告诉底下伺候的,要谨慎着些,方大人为救陛下而死,这份香火情总能让陛下对您格外开恩,可对着咱们这位夫人,您还是恭敬些为好。”内侍候官神色凝重,点头称是。可心里到底存了几分疑惑,看着陛下态度不同,可为何不正式册封?也不让她与后宫夫人们见面?有一句话,辛夷却是说到点子上了,陛下那么眼里不容沙子,却对他很宽容,就是因为他的义父,义父为救陛下而死,陛下到底是知恩图报的,临死前义父只求陛下给他一个富贵的路子,可一个阉奴,有什么比跟在陛下身边伺候,更能富贵?他一路出了别院行宫,叫手下的徒弟去清凉殿传消息,自己却拐进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行至一处隐秘的亭台内。里头坐着一位宫装丽人,穿着一身淡黄色绣着金线的广袖流仙群,细细一看,衣裳上好似是凤凰,实则乃是最像凤凰的神鸟焦明。“奴婢给孙夫人请安。”那女子生的一张圆脸,看着年纪约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容貌只是清秀,却观之可亲。“小方大人快快请坐,您服侍陛下日夜操劳,很是辛苦。”她居然亲自给他斟茶。方内侍有些得意,到底火候还不够,面上便带了一些出来,嘴上说着不敢当,却直接坐到孙夫人对面。“小方大人可探听的如何?陛下多日不至后宫,我们姐妹实在想念陛下的紧,还有……”孙夫人咬了咬牙,瞥了一眼周围,低声道:“小方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如今陛下已经登基,后宫姐妹位份总要定一定,陛下那里……是如何考虑的,还有我托大人做的事,可打听好了?”方内侍候喝了一口茶,神神在在,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就是没直回答她的话。孙夫人银牙咬碎,可脸上仍旧笑容满面。“小方大人,前些日子,听您徒弟说,您近日服侍陛下辛苦,都睡不好觉,本夫人叫人从老家捎来一些老参,酬小方大人辛苦,您也多顾顾自己的身子。”她使用了个眼色,身边女婢便端上来一方四四方方的木盒子,外表看着毫不起眼。方内侍笑了笑,嘴上推辞,却打开看了看,果然里头有两只上好的百年参。他伸手进去一摸,布包下面,是硬的,略掀开一角,黄灿灿,他心中满意,瞥了一眼孙夫人身边的宫婢。“大人放心,我已经叫人守卫好了,此处绝无隔墙之耳。”“这陛下的心思,咱们谁都摸不透,不过夫人交代奴婢的事,奴婢可是全都给办了。”孙夫人稍微安下心,虽然陛下自进了西京,便谁都没见,然而前些日子却对金夫人的爹金将军大发雷霆,说厉城军入西京烧杀抢掠无恶不做,败坏了陛下的名声,居然都没有褒奖,还陛下登基自然要恩封这些有功之臣,而除了陛下的玄甲军和羽林亲卫,厉城军的功劳不算小,至少打了个头阵,率先进了西京。然而金将军却只是封了个承恩侯,凌烟阁十二公他都没能占上一个。她们后宅这些女人,可都是在笑呢,金南烛自进了西京就摆出一副皇后正室的做派,结果自家老爹连个公爷都没当上,真是叫人笑话。陛下既然冷遇金将军,自然是因为眼前这阉奴出了力。孙夫人笑道:“小方大人劳苦功高,我另外在西京置了宅子和地,好酬谢大人。”她挥了挥手,婢女又呈上一个木盒子,盒子虽小,里面满满一沓,全是地契和银票。方内侍顿时目露精光,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孙夫人从哪里来的西京的地契,还有这许多银钱?”孙夫人道:“我家也是跟着陛下打天下的,这地契,自然是从西京权贵手中拿来。”若没有半点好处,谁肯拼了命造反,非要这从龙之功?方内侍皱眉:“孙夫人,容奴婢提醒提醒你,如今陛下对西京这些世家,可都是怀柔为主,因为厉城军的事,陛下可是不悦的很,夫人还是提醒提醒孙家,要收敛一些为好。”孙夫人胸有成竹:“如今陛下虽还没立妃,可谁不知道我父亲乃是陛下第一倚重的文臣,有好些都是看重了我孙家的势,想要通过我们孙家向陛下求情呢,这些西京世家权贵,原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北地的人,叫我们蛮子杂交的,现在还不是上赶着巴结讨好咱们,这些蠹虫,便是将他们抄家都不为过,陛下还是太过仁慈。”孙夫人嘴里,满是对西京这些权贵的愤恨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