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附近的邮驿寄了去。
胥州不是白檀镇只有一个小驿站,胥州的驿站分为官驿和民驿,官驿是专门传递官府官员信件的,不接受平民订单。而民驿则是镖局之类的营生,只不过这中驿站收费高不说,还不一定能以最快速度送到,若是半途被人劫了镖,那这信笺所送时日便遥遥无期。
晏辞为了保险起见,去了胥州南渡口找了秦家的私驿,秦家那私驿经营范围甚广,其中不只有驿马,驿车,还有驿船。用驿船传信可以直接顺着胥河南下,速度和保障上都比陆行好许多,只不过寻常人想要寄信或是寄东西,价格昂贵。
好在晏辞走了后门,驿站的驿夫有人认识他是秦家的表公子,虽然来胥州时日不长,但不少人见过他跟秦二公子一同进出,因此不敢怠慢,还保证会将信件送到容州。
回来的时候,晏辞顺路去了卓少游那里。
小书生自从有了房子就安稳了许多,平日里便在家好生准备四月的院试,若是得了空闲就会来北康坊,不过由于晏辞忙着店里的事情,好多次都错过了他,不过卓少游也不介意,依旧乐此不疲,经常拿着写好的字幅过来与晏辞讨论书法。
晏辞那手瘦金体本来就不是这个朝代有的,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会写,笔势凝重而书便自生铁画银钩之感,险峻有势却少有可亲。
但卓少游不同,他的字是典型的为了科举而练的“馆阁体”,字迹正雅大气,秀润华美,墨色浓重过度得当,只不过严谨有余而生气不足。
他来找晏辞,无非是为了与他探讨进来练字心得,晏辞每每有闲,便欣然与论。
此时见晏辞主动来找自己,原本正在室内伏案读书的书生闻声立马起身出门相迎,将他迎进门,笑谈几句,便拿来最近所书给晏辞观看。
“小生今日又练了字,今日正要去寻兄台,晏兄竟来寻小生了。”
晏辞与他讨论了一番,也将刚刚收到的诗会花笺给他看。
卓少游从他手里接过那张信笺,认真地从上至下看了一遍,抬头脸上不加掩饰的惊喜:“晏兄怎么会有这诗会的花笺?小生原本还想请书院的同窗带小生一往,不过一直没找到得空的同窗。”
“那花笺上也没写能不能带人去,更没写能带几人去,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吗,跟我一起吧。”
卓少游闻言更加欣喜,起身又要拜,晏辞拦住了他:
“你我也算认识快一个月了,还这么生疏做什么?你叫我一声晏兄,我叫你一声少游,以后这些虚礼全部作罢。”
卓少游眼中明光闪烁,面上的喜色更添几分:“全依晏兄所言。”
晏辞在他屋子里小坐了一会儿,与他约好了一同去诗会,又与他闲谈一番,方才起身告辞。
卓少游这屋子在蕴墨街口处,位置有些偏僻,晏辞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经过那间他一直对其充满好奇的字画铺子。
那间店主只愿“以字换字”的铺子就在卓少游房子的斜对街,依旧如平时一样冷冷清清,只有门口挂的字会吸引不知其中缘由的人驻足。
此时蕴墨街的各个店铺都已经为了迎十二花令游会,纷纷在自家店面上挂上五颜六色彩纸或是红绸剪出的花,那些色彩斑斓的小小装饰物,为这条素来弥漫水墨气息的长街生生添上了一丝生动可爱来。
唯有那间铺子依旧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店面依旧如往常一样,没有丝毫装饰,压根不像其他铺子那般跟风,因此显得与周遭格格不入。
晏辞出了门,顺着蕴墨街往街口走,路过那个铺子时脚步微顿。
他上次与卓少游路过这里时,店门是锁着的,而此时店门却是破天荒地开了一条细缝,里面黑黢黢的,也看不见什么光景,和周遭大敞门扉,恨不得路过的人一眼就能透过门看见架子上挂着的字画的店面不同。
晏辞目光好奇地往里看了看,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进,万一店主人真是如其他人所说,什么“以字换字”只是个幌子,就是单纯是把自己的墨宝挂在门口秀的。
他刚迈出脚,还没走出两步,忽听身后传来轻微的吱呀声,接着一个带着些许微凉气的声音响起:
“公子。”
晏辞闻声回头。就看见那间奇怪的铺子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一身白袍的年轻人。
他见晏辞看过来,微微一笑:
“我见公子在这店门口徘徊已久,为何不进?”
第179章
晏辞不止一次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店家是个古怪性子。
他也听说之前胥州便有好多擅书的人拿着字幅去店里易字,但是都入不得主人的眼,久而久之蕴墨街上就流传开店主人故作清高,毫无诚心的传言。
他内心深处一直以为这店主当是个高冷性子,还在脑子里脑补出一个人坐在高座上睥睨座下众人,来看都没看他们手里的纸,挥挥手让仆从将人请出去的样子。
所以当晏辞见那年轻人言笑晏晏的样子,忍不住回头朝身旁看了看,见前后左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