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陈昂上前:“大公子,书房已经整理好了。”
晏辞回过头,这晏府的书房一向只有晏老爷才可以进的,如今他身为没被家谱除名的嫡长子自然有资格进书房。
晏府的书房在正厅的东侧,不同于晏辞在乡下那由香房改造的书房,面前这间房子规模不算大。
晏辞推门而进,不仅挑了挑眉。
正前方置着一张长桌,后面的格架上安放着各色花樽瓷瓶,一旁质感厚实的书柜带着隔层抽屉,上面分门别类摆放着各式藏书,空着的书格处还放着卷起来摆放的书画。
墙壁空出的地方挂着云霞山水图,挂画之下靠着墙放着一张矮脚榻床,床边还放着一只滚脚凳。一旁的小几上放着一个鎏金三脚鼎炉,正不疾不徐散着烟气。
晏辞微微闻了闻,入鼻是木头的清香,清香中又夹杂着一丝清苦,他忍不住问道:“这是省读香?”
陈昂回道:“正是,这是老爷平时经常用的香,里面加了菖蒲当归和梓脑,和杏仁桃仁一起研粉用酒调和,平时若是产生倦意,用此香立时神清气爽。”
这香味不如加了沉檀后的浓郁,胜在丝丝清冽,甚至不需要搭配最为性凉的龙脑,香味依旧清冽提神。
尤其当读书易倦的时候,点上此香,有提神醒脑之效,最适合用于书房。
晏辞不再多问,直接坐到那张长桌之后,随意一瞥,只见其上布着砚台水注,笔格笔洗,左侧一块铜石镇纸,无一不古朴大气。
他不由在心里感叹:这才叫书房啊。
他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摊开的账簿,上面的数字写着的是晏家店铺近日的收支。
晏辞随意看了几眼,似乎这些天的收益不太好。
“最近家里的生意一直都是二公子在打理,在下不敢多问。”陈昂开口道,“若非二公子和夫人突然驱车离府,又有官府的人上门来,府里没人知道二公子能牵扯上命案。”
他有点儿犹豫地看着晏辞的手:“大公子,你这手是不是也和二公子又有关”
晏辞用手撑着下巴,本来余荟儿的死他一时之间只想着自保,直到查述文把他带到衙门谈话,他才意识到他那位弟弟杀了人还嫁祸给他。
晏辞垂着眼看着纸上的字:“以前我与他有嫌隙,没想到这次他竟然想要我的命。”
陈昂听了他这听不出语气的话,一时惊诧,晏辞就将这几个月的事与他讲了,陈昂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听到最后脸色都跟着阴沉起来。
“大公子,没想到你这几个月竟然”他摇了摇头,“发生这么多事,你怎么不与老爷说啊。”虽然老爷将公子赶出门不假,可是若是大公子跟他说这些事,老爷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晏辞没有说话,依旧看着面前的账本,陈昂见他如此也不好开口。
晏辞看到账簿下面压着几张纸,他抽出来看到上面写着的东西:“这是什么?”
“之前灵台观说要选一批香料用于斋醮,镇上都传开了,赵家之前为了香方的是到处聘请香师,二公子之前与赵家走的很近,这些都是他这几日不知从哪弄到的”
晏辞想起之前去灵台观拜观之事,那时张知县跟自己说过灵台观斋醮香的事情,不过自己平白无故遭了这等牢狱之灾,压根没心思想这个。
他抽出那香方随便看了一眼,是个没完成的方子,于是又把它塞了回去。
府中杂事很多,自从晏老爷病重二公子出逃,弄得全家上下人心惶惶,还不时有衙门的人上门,直到那位几个月没回来的大公子进门。
晏府的下人们除了几个新来的小丫鬟,基本都知道这位大公子的以前的为人和最近的事迹。
晏辞只在府中呆了几日,大部分时间还是去看望晏老爷的病情,但是府里的人经常时不时地小声议论他。
所以晏辞几乎不怎么去除了书房的地方,到了晚上陈昂进门来:
“公子可是要用膳,已经吩咐厨房烧了菜。”
“今天就不必了。”晏辞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顾笙却还没回来。
“少夫人说今晚先不回府了。”送顾笙回去的车夫道。
晏辞闻言放下笔,将今日整理的药方交给陈昂:”他今天不回来,我便回去陪他。“
他心里想着顾笙这怕是因为什么原因生气了,也许是不喜欢在这里待着。既然他今天想回去住,自己也一并陪他回去便是。
回去的时候便已经晚了,车夫将他放在了门外。
晏辞走到门口,发现院子里竟然十分安静,也不知顾笙在屋里干什么。
难不成因为回去晏府的事生气了,毕竟前几日就看他坐在床上出神,今天一早就心神不宁,早早就回了村子。
晏辞推开虚掩着的门,原本以为他推门的瞬间就会看到顾笙出来迎他的身影,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顾笙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扑到他怀里。
晏辞感觉有点儿受伤,朝屋里装模作样地喊了两声:“笙笙,笙儿,不出来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