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伯良眼见这些人呼声越来越高,和查述文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个想法:此时再将人押进牢,不仅他们几个不服,恐怕连围观的百姓都要有不满了。
最终白伯良选择妥协,摆了摆手:“哎,那就再验一次吧。”
两个衙役抬着余荟儿的尸体去了堂后,严仵作应声而去。
查述文脸色铁青,看着站着这几人,似乎没想到这镇上还有这么多人因为一个晏辞站出来反抗官府。
那边温氏母子依旧哭个不停,温氏醒过来以后一直在骂苏青木擅自开棺的事,王猎户则站在一旁,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再没有之前到处与人说自己看到的场景。
一个时辰后,严仵作终于从后面走过来。
堂上堂下所有人的心弦都绷紧了,严仵作走到堂前恭恭敬敬行了一揖。
白伯良清了下嗓子开口:“严仵作,验尸之后可有什么发现?”
严仵作毕恭毕敬道:“回大人,这余氏生前的确是被人掐住喉咙致死。”
查述文拧着眉:“这都是大家知道的事就不必多费口舌,你赶快说她到底是死于几时?”
严仵作道:“按照小吏的观察,当是死于七天之前。”
此话一出,晏辞轻轻吐了口气。
查述文厉声道:“你可看仔细了,确定没有说错?”
严仵作道:“回大人,小吏行此事已有三十载,所过手的尸身超过百具,这等简单的判断死亡时辰的事,小吏断断不会叛错。”
余荟儿死于七天前,而晏辞入狱至今已有五天。
也就是说,晏辞那天雨夜分明是和一具尸体待了一晚上,所以杀她的不是晏辞。
白伯良“啧”了一声:“那之前的尚仵作说余氏是死于五天前,又是为何?”他唤来一旁的衙役,“去把尚仵作带来。”
那衙役有点为难地说:“大人,尚仵作告病回家已有三天。”
“”
白伯良大力拍了拍桌子:“那就赶紧差人去他家里把他叫回来!”
衙役赶紧领命去了。
查述文看了堂下诸人一眼,沉声道:“就算如此,也证明不了什么。”
此话一出,本来已经松了口气的众人皆是一惊,只听查述文道:“那天晚上分明有人见你与一红衣女子一同上山,这件事你又要如何解释?”
晏辞道:“草民没记错的话,当时王猎户说的是草民和一女子一同上山,如果余姑娘那晚已经不在了,那草民又是怎么和她一起上山的,大人不觉得这个证词很矛盾吗?”
查述文冷冷看着他,突然喝道:“王丁!”
王猎户从先前脸色就不怎么好看,此时一听到喊自己,吓得脸色一白,赶紧上前跪下:“小,小人在。”
查述文道:“你那天说的看见晏辞与余氏上山之前,到底是怎么来的?”
王猎户哆哆嗦嗦道:“大,大人,小人确实看到一男一女,但,但是”
他瞥了晏辞一眼,没敢往下说。
查述文拧着眉:“公堂之上,有什么实情全部一一道来不得有半点隐瞒!”
王猎户赶紧叩首:“是是!”
他直起身指着晏辞:“小人是看到一男一女不假,但并不是并肩而行,而是男的抱着女的!”
晏辞简直要被气笑了:“你先前还说看到我们亲亲我我,如今就成了我抱着她?”
王猎户赶紧磕头:“回大人,草民当时天黑,其实没看到他们做什么,说不定是他之前杀了那女的,然后去山上想要埋尸,结果恰巧赶上下雨,就在山腰屋里留宿,然后被发现再谎称自己是被人陷害!”
此话一出,除了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之外,竟然也有些逻辑在里面。
查述文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倒也并非不无道理。”
还并非不无道理?!
晏辞无语,他知道这人是打定主意想判自己个什么罪,赶紧结案,所以压根不准备理清这里面的某些可笑之处。
而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道:“他撒谎!”
声音不是很大,甚至还有些颤,可是因为出现的太突兀,还是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这已经是今日第三次被扰乱公堂,以往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以至于白伯良和查述文的脸色都非常不好看。
在他们看来,这场原本是走个过场,打几板子定下结果就能散场的案审,所以压根没想到会这么热闹。
那王猎户原本还是跪着的,一听到这个声音,直接直起身子朝后看去,当看到人群再次让开,露出里面的人时,脸上由震惊到愤怒。
他咬着后槽牙把声音逼出来:“你他娘的在这儿干什么,找死是不是?!”
来的人样貌秀丽,身子却极为瘦弱,正是先前求过晏辞帮忙的乔哥儿。
那乔哥儿走了进来,依旧一副怯生生的样子,被王猎户这么一吼差点跑回去。
然而他在原地顿了片刻,似乎是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