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说,“是我。”
应怜看了看晏辞,又看了看苏青木,面对两个比自己高许多的人也不生怯,抬头用唯一的一只眼睛看着晏辞:
“这些天镇上总有人说顾笙的闲话,你身为他的夫君,不管一管吗?”
呃。
晏辞和苏青木对视一眼。
晏辞还没说话,苏青木就笑了,觉得这哥儿很好玩:“不是,你怎么知道他没管?”
应怜又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你又是谁啊,我跟他说话,你在旁边笑什么?”
苏青木“嘿”了一声直起身,似乎没想到这哥儿个子不高,胆子还挺大的。
应怜朝他看了过来,并且眯了眯眼睛。
苏青木看着他的样子, 第一次怂了。
“没什么。”他赶紧说,“就是久仰大名”
接着还有点害怕地往后缩了缩,似乎生怕应怜跳起来打他,凑近晏辞压低声音说:
“他就是镇上那个很有名的哥儿。”
顾笙拉了拉应怜的袖子,低声道:“我没事的,夫君会帮我出头的。”
应怜看起来一脸不相信,看着顾笙这么柔弱的样子,万一被欺负怕是都不敢说出口。
“放心吧。”晏辞知道他是顾虑顾笙,“我会处理。”
余荟儿依旧不在家,想让她道歉怕是不可能。
但是出乎晏辞意料的是,也不知是谁把事情说了出去,原本没几个人知道的谣言是从余荟儿口中传出来的,却在某一天突然被人知晓,还在镇上被到处乱传。
村子里不少人见到温氏都说她女儿在外乱说话,让她好好管管自己的女儿。
雨季还未到尾声,天色时阴时晴。
晏辞订的那批降真木不出所料又只能延迟送达了,听说镇上的赵家老早之前就订了一大批香木放在仓库里存着,似乎也对灵台观的生意产生了兴趣。
“我看这天又要下雨。”苏青木拿着棍子捅了捅店门口上方立着的挡雨的雨篷,接着便捅下来一大包水洒到地上。
明明雨季快结束了,怎么老天还是淅淅沥沥的。
“你也快回去吧,不然一会儿该下大了。这两天没事别出来,按老天这尿性,这雨得下两天。”他抬头,以手遮眉望了望天,浓密的黑云压在白檀镇上空,一派死气沉沉,让人难受得透不过来气。
晏辞十分赞同他的话,中午过后,天还没彻底下起雨来,便离开香铺往回走去。
今日他搭着别人的车过来的,没驱车,还得早点赶路才行。
雨虽没下起来,可是风却很大,这时候刮得已经是秋风,扬起路上行人的衣摆,惹得路上行人纷纷快步往住所走去,这初秋的风来的很急,而且伴随着即将来临的雨,气候只会越来越凉爽。
本来午后天气还不错,晏辞此时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也被风吹得后知后觉感到凉意。
他加快了步伐,不多时路上便没有什么行人了,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漫天飞舞,被叶子遮挡的视线中,晏辞隐约看见不远处的路边有一个卖酒的小摊子。
离得近了,才看见摆摊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晏辞本来想快步离开,路过的时候无意瞄了她一眼,看见那小姑娘正坐在凳子上,缩着脖子缩着脚,身上的衣服十分不合身,打着补丁不说,裤子明显短了一截。
小女孩在寒风里抱着胳膊瑟瑟发抖,此时马上要下雨,却还坐在原地,压根没有回去的意思。
晏辞脚步放缓,小姑娘看见有人路过,有点紧张地抬起头,欣喜道:“公子,要买一碗酒吗?”
她面前小竹椅上放着一个酒坛,酒坛旁边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青梅酒。
算算日子,的确到了青梅下来的时日。
“都是自己家酿的酒,就这么一小坛。”
小女孩见他看向自己,怯生生解释说:“今天还差一碗没卖完,爹爹说没卖完酒不许回家。”
晏辞于是蹲下身,看了看她那小坛子里几乎见了底,只剩下一碗酒的量:“多少钱一碗?”
小女孩伸出两根手指:“只要两文钱。”
晏辞从怀里掏出两枚铜板给她:“给我吧。”
小女孩见状,立马高兴地伸出手举起坛子,拿出一个干净的碗,然后将酒倒在酒碗里,递给他。
粗瓷碗中的酒泛着透明的光泽,一股梅子的气息传来。
晏辞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本来不打算喝的,然而小姑娘抬着头十分期待地看着自己,似乎很希望自己喝下去。
晏辞不想扫她的兴,于是从怀里掏出一枚鸡舌香放入口中。
这鸡舌香就相当于古代的口香糖,不但含之口有余香,而且含在嘴里喝酒,还可以保证不会醉。
他看了那小姑娘一眼,端起碗放到唇边。
令他诧异的是,那酒竟是冰冰凉的。
“午后热,是从冰窖里取出来的。”小姑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