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可不是吗,那天衙门里被打得嗷嗷直叫的那个?”
几个路过的人在巷子口短暂停下片刻小声八卦着,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晏家家丁模样的人上前赶人:
“去去,要聊天去别的地方聊,这里不是你们聊天的地方。”
有不服气者瞪了他一眼,嘟囔道:
“你们家二少爷干了那么丢脸的事,还不让人说”
那家丁听罢,竖着眉拿着棍子就上来撵人作势要打,几个路人急忙闭了嘴,识趣地快步走了。
“他娘的,你会不会轻点啊!”
丫鬟手里的铜盆应声摔落,盆里的热水溅了她一手。
她顾不得双手上的疼痛,慌忙跪在地上:“公子对不起,是奴婢不小心”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耳光扇倒在地。
年轻男子一脸戾气地从床上勉强坐起身,刚一动作幅度大了点就疼得龇牙咧嘴,他一脸戾气:“滚滚滚,赶紧给我滚出去!”
丫鬟眼角噙泪,不敢多说一个字,服了服身子,捂着脸快步站起身往门外走。
还未出门,迎面便撞上一个妇人。
那妇人“哎呦”一声,幸亏被身边的嬷嬷扶住了,可还是往后退了半步。
那嬷嬷竖着眉上前,掐住丫鬟的耳尖狠狠扭着,骂道:
“走路不看路吗,冲撞了夫人,你拿什么赔?”
小丫鬟痛得不行也不敢出声,战战兢兢地跪下不住磕头。
这小丫鬟是自幼被卖到晏府的,早就签了卖身契,在这个朝代就和物品一样是主人家的私有物,就算哪天做错事被主子打死也没人管。
而被她撞了的夫人大概四十多岁,风韵犹存。
此时秀眉微蹙,有点不耐地挥了下手里的质地上佳的鲛绡帕子:
“行了行了,赶快下去吧。”
丫鬟得了命令,捂着嘴服了服身子便快步离开了。
这妇人身着一身黛青色郁金绣鸾香罗裙,肩上还披着一块坠着金色璎珞的披带绣花云肩,头发端庄地挽起,别着嵌着珍珠的金发饰,整个人看着雍容华贵。
即使年过四十,她也只是眼角隐约有了几丝皱纹,看得出来保养相当得当,可以看出年轻时是比余荟儿还要标志的美人。
她看了一眼坐在床上一脸戾色,整个上身还缠着纱布的儿子,微微蹙了蹙柳眉。
这妇人正是晏家现任当家主母,晏夫人。
她使了个眼神让跟着她的嬷嬷退下,这才关上门,皱着眉道:
“你这样大声做什么,小心让你爹听到了。”
晏方哪还有保持心平气和的耐心,抄起一旁的瓷枕狠狠地砸向地面。
瓷枕砸到地上碎裂发出一声巨响,碎瓷迸溅的到处都是。
晏夫人看着地面上的碎瓷,用绣鞋尖将最近的一块儿轻轻踢开,见怪不怪地叹了口气,慢步上前拿起一旁丫鬟放在那里的药瓶。
晏方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低声咒骂着:
“那废物竟然真的会制香他不可能突然会的,一定是有什么人告诉他的香方我不信他怎么可能突然就会了”
晏夫人秀眉微锁,一边听着他近乎诅咒般的自言自语,一边用涂着豆蔻的手指细心地给儿子后背涂药。
“你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脾气还是这么暴躁。”她抹完药放下药瓶,埋怨道,“这些话你自己背地里发发牢骚也就罢了,让别人,尤其是你爹听去以后会怎么想你”
晏方突然暴怒道:“我管他怎么想我!”
他恶狠狠开口:“反正再过几年就该入土了——”
“诶呦!”
晏夫人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轻轻拍了他一下,半真半假地责怪道:“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府上人多,万一被谁听了去要在你爹面前说坏话的。”
”听到又怎样?”
晏方冷笑道:“现在他就我一个儿子,难不成他还能“
他想说“还能把晏辞叫回来不成?”
可是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因为此时此刻心里真的生出一股不安来。
“他,他不会”晏方结结巴巴地开口。
晏夫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还不是你自己犯浑,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干这事也就罢了,还被”
她咬了咬牙,到底没往下说。
最近几天外面的流言四起,都传言说晏家庶子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把嫡子赶出门,结果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这么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