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马车前等着的中年人一身暗红色袍服,正是今年斗香会主场的人。
他看着苏青木出来,客客气气地问道:“主人家,到今日午时所有参加香会的铺子香品名册都要呈上去了,您方便的话就把名册给在下吧。”
苏青木在门口踌躇了半天,他又转头往后院看了看,没人出来。
于是咬了咬牙,只能硬着头皮想要拒绝:“香会,我们——”
“等等!”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打断了。
苏青木错愕地回头,就看到晏辞从后院跑出来,手里攥着一个册子。
他快步过来,将那名册交给到中年人手里:“劳烦公子久等了,这便是这是我们这次参会的第三道香。”
那中年人看了看晏辞,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名册,接过来展开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纸上的香名,收回目光。
下一刻立马瞪大眼睛,又看了一遍,然后抬头有些震惊地看着晏辞:“公子要用这道香参会?”
他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道:“确定没拿错?”
“没拿错。”晏辞面色如常,“这就是我们这次参会的香。”
那人又低头看了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让随行的小童用笔誊抄下来,看向晏辞点了点头,面色略显古怪道:
“好吧那就祝公子好运了。”
眼见着香会的人上了马车,马车离开后,苏青木才收回目光,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晏辞:“你给了他什么?他怎么那副表情?”
晏辞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第三道香。”
“第三道香?”苏青木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晏辞的思路,迷茫地看着他,“可是第三道香不是——”
晏辞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眨了眨眼,突然笑道:“这次斗香会我不仅要参加。”
“我还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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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
苏白术第二次来找晏辞的时候,她一进门就看着他,样子就像一只狐狸。她说话从来都是干脆利落地,于是开门见山道:“我帮你打听到了。”
晏辞从桌案后面抬起头,表示洗耳恭听,她这才说:“这次香会县令夫人也会跟县令一起到场。”
晏辞重复道:“县令夫人?”
苏白术点了点头,继续道:“听说县令夫人虽是一个哥儿,却是在县令大人还是布衣的时候就嫁给了他。”
“大人虽然后来中举,然而直到如今,身边也只有这一位夫郎,而且听说——”
她眯了眯眼睛,低声道:“感情非常好,伉俪情深。”
她指了指窗外:“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镇子西边栽了那片梨树林。”
晏辞想也没想:“因为县令夫人喜欢梨花。”
苏白术本来还想卖个关子,见他如此不假思索,惊讶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晏辞淡声道:“猜的。”
其实在他那日去榅桲林回来之后就有这个猜想,那片荒地不适宜作物生长,县令既然选择在那里种了一片梨花,要不就是本人喜欢,要不就是亲近的人喜欢。
如今苏白术都这样问了,肯定就是后者了。
苏白术自然不可能信的,但是她没有再追问:“你让我帮你打听的,我打听到了。我去镇上问了好几家以前经常找我买肉的客人的夫人,据她们的闺中秘闻所说:县令夫人平生最喜梨香。”
“那片梨树就是县令刚上任不久,命人栽下的,就是因为他的夫郎喜欢梨花。”
“所以——”
“我们可以从县令夫人入手。”
晏辞又回想起陈昂当时给他的那个名单。
过去十次香会上的十支魁香,有八支是衙香,有两支是纂香。
自从斗香会举办以来,所有人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所以不约而同选择衙香作为参赛的香品。
然而所有人都忘了一点:斗香会上并不是只有衙香可以上场。
他刚开始就想过一个问题:那除了衙香和纂香之外的香,是不是也可以拿上去?
就比如他之前用梨子做的一支香。那道香在无论是在现世,还是千百年来,都很有名。
不过既不是大部分人会首选的配料奢侈的衙香,也不是气味清远,样式繁琐的纂香。
而是一款在这个朝代,被镇上所有香师认为上不得台面,甚至直接排除在考虑范围外的——
帐中香。
晏辞握了握拳,以往的香会从没有人拿帐中香参会。因为在这个朝代的人们似乎对帐中香抱有一种微妙的心理。
就比如镇上的人认为帐中香是点在房中的,不是能上的了台面的香,既没有衙香大气,也没有纂香高雅。
“香品本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