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给你的。”
晏方脸色沉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他这个哥夫单纯好骗,只要趁着晏辞不在,骗他几句一定能把香方套到手。
却没想到印象里一向软弱可欺的顾笙,今天竟铁了心一般,无论他怎么说就是不开门,也不答应。
晏方恼羞成怒,狠狠踹了一脚门,力道大的连带着整个小院都颤了一下。
顾笙被惊地往后退了半步,晏方的眼睛再次出现在门缝,声音带着寒意:
“你夫君死了,你不知道吗?”
这话实在太过恶毒,顾笙的脸瞬间褪去血色,嘴唇颤抖:“你胡说。”
晏方“啧啧”两声:
“镇上都传遍了,他铺子里死了人,就是因为他买回来的毒物,现在他人都被带去衙门了。”
晏方舔了舔嘴唇,添油加醋道:
“听说被打得嗷嗷直叫,下半身都碎了,衙门地上到处是血你想不想去看看?”
晏方从听到晏辞去了衙门后,就直接来了这里。
他原本的打算是让人故意把莽草掺进茴香卖给晏辞的铺子,毁了他们店的名声,让他们的香卖不出去,谁知他店里的人不小心误食中了毒。
刚开始听说有人中毒他还吓了一跳,转念一想,反正那筐莽草他没有经手,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他头上。
这正合他意,如果晏辞店里的人出事了,那晏辞也难逃干系,肯定被抓回衙门问罪,自己之前的牢狱之仇就算报了。
晏方越想越开心,晏辞要是被判罪,那晏辞所有的香方,甚至院子里的这个小贱人,他想要怎么处置就太简单了。
毕竟法律中有规定,若是兄长身死且无嗣,那么生前的财产可以有同胞兄弟继承。
甚至到时候他都可以强行把顾笙弄回家,当填房或是当其他的都行。到时候他非得把这小贱人弄残了,让他后悔不可。
“不开门也行。”晏方这样想着,心情大好,“等你日后落在我手里,你看我不玩死你。”
他又朝着院门狠狠踹了一脚,接着转身离去。
听着外面马车声远去,顾笙才抿着唇回了屋。
他对晏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之前夫君就告诉过他,如果这个心怀鬼胎的小叔子来惹事,一定要把门关上,千万别让他进门。
顾笙沉默着回到厨房,拿着菜刀切菜,准备继续做饭。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院门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听说了吗,镇上出事了”
“嗯嗯,跟他们家那个有关”
“送到医馆的时候,人都快不行了”
菜刀贴着指尖而过,硬生生擦掉一块儿皮,顿时血流如注。
顾笙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他腿脚一软,扶着灶台,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顾不得指尖的剧痛,他跌跌撞撞打开院门走出去,看见院外老树下站着几个聊天的妇人,还不时把目光投向他们家的院子。
顾笙心砰砰直跳,她们刚才在说什么?
什么人不行了?
什么意思?
顾笙浑身发抖,嗓音嘶哑:
“你们在说什么?谁快不行了?”
几个聊天的妇人见这长相秀气的哥儿,平日里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谁知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大声,都不约而同停下来看着他。
可这目光在顾笙眼里成了另外一层含义。
他手脚发凉,几乎无法呼吸:“我夫君,我夫君他怎么了?”
几个妇人互相看了看,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这才知道他这是误会了,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看把这哥儿吓得。”
一个妇人伸手把他拉过来,从衣角上撕了块儿布给他草草包了一下伤口:
“你夫君好着呢,现在可成大英雄了。”
顾笙迷茫地看着她们,几个妇人这才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
其中一个打趣道:
“看着晏小郎平日里不太会干活的样儿,关键时刻真顶得住,是条汉子!”
“温寡妇家里就那一个男娃,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和荟儿娘俩可怎么活。”
“谁说不是呢,救了一个人的命,这可比会干农活厉害多了。”
“而且人长得还干净,这要是还没成亲”
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笑道。
“瞎说啥?”一个上了年纪妇人瞪了她一眼,“人家夫郎还在这儿呢!”
顾笙在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中,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悬着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
身上刚才那股刚劲儿也跟着烟消云散,又变回了平日里温柔腼腆的小哥儿来。
“没事就好”
他嗫嚅道,脸在几个妇人的笑声中又红了起来。
顾笙虽然得知晏辞没事,但还是被晏方吓得不行。
前半夜一直缩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