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华哑然,“秦总,不太合适吧,温小姐知道后恐怕会不高兴。”
秦昭序其实也有点犹豫,他怀疑是自己有太多害怕,以至于成了惊弓之鸟。
手机刚好收到微信。
【不是安宁:报告,秦总,我周日去孟青霄的公寓,聊一下张导的新剧本。】
秦昭序点开温宁安头像,是她刚才新换的,伊布穿西服打领结,在电脑前摆拍。
“秦总,怎么说,要安排人跟吗?”
秦昭序保存头像图片,改变主意,“先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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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律和秦昭理的十周年祭奠,流程漫长繁碎,秦家直系旁系亲属尽数到场。
客厅正位围了一圈穿袈裟的和尚,嘀嘀咕咕念经文。
秦昭序抬头,便看到哥哥和妹妹的照片。他没有发言致辞的任务,悄然退到人群背后。
他不信来世,不信轮回,这场盛大的祭奠,只是给活人寄托思念。
仪式持续到午夜时分,过了大师掐准的时间,流程才算圆满结局。
秦昭序在房间整理,司楚云不出意外过来敲门。
“不多住一晚吗?”
“我还有其他事。”
“前几天整理盘点昭律和昭理的遗物,找到一些老照片。”
秦昭序回眸,司楚云拿了一叠相册。打开扉页,是兄妹三人的合影。
距离哥哥妹妹去世,已经十年,除了特殊纪念日,秦昭序其实很少想起他们。
然而看到照片,无需刻意,记忆自然而然复苏。
画面中,还在上幼儿园的秦昭理,背机器猫双肩包,扎了搞笑的冲天辫,头顶一柱擎天。
秦昭序会心一笑,这是他干的坏事。
那会儿妹妹还在上幼儿园,负责接送她的司机请假,司楚云就将秦昭理塞进秦昭序的专车。
秦昭理抱怨张嫂回老家探亲,没人给她编辫子,秦昭序自告奋勇,帮妹妹设计发型。
当天是幼儿园的远足日,秦昭理顶着冲天炮被嘲笑好久,回家又哭又闹,最后大哥给哄好了。
秦昭序没继续看,合上相册,“妈,找我什么事?”
司楚云将相册放一旁,“宁波项目的设计方案,听说已经要过会了,和陈家合作得还算愉快吧?”
“嗯,还可以。”
“宥薇比我想象中更出色,弟弟不及她能干,汇融最终继承人非她莫属。”司楚云话锋一转,“你这个年纪,也适合成家了,宥薇与你各方面都般配。”
接收到司楚云的暗示,秦昭序脑海划过温宁安彷徨迷茫的面孔,心头微刺,没接母亲的话茬。
察觉秦昭序失神,司楚云笑意僵了一瞬,“昭序,外面玩归玩,别忘记自己的责任。”
秦昭序仍然没回话。
身处秦宅,司楚云天然觉得自己压秦昭序一头,是以无所顾忌,“那个女孩姓温是吗?才二十岁出头,既不上学,工作也靠你,小心到时甩也甩不掉。”
“不要调查我的事。”秦昭序语气凛然严肃,“你找过她吗?”
“她算什么,还轮不到我去找。”
秦昭序下巴轻抬,暗含警告:“别用对付孟青霄的方式对付她,我不是大哥,息事宁人那套在我这里行不通。”
提到秦昭律,司楚云面露冷意,“担大体方面,你确实不如昭律,可惜他走得早,不然他才是秦家的完美继承人。”
“完美继承人差点被你逼出抑郁症。”
“昭序,你要记得一件事,”司楚云快准狠地扎在秦昭序心口,“是你害死了你的哥哥和妹妹,也是你自愿选择用自己的人生为秦家做补偿,没人逼你。”
“不必提醒,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秦昭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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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孟青霄公寓。
“什么?你说想回英国念书?”余盼华瞪大眼睛惊呼,与孟青霄面面相觑,问道,“剧团的工作呢,不干了?”
“不一定能复学。等有了确切的消息,我会向张导提离职。”
孟青霄问:“秦昭序怎么说?”
“还没告诉他。”
余盼华嘴快,“终于和姓秦的闹掰啦?”
温宁安不合时宜地想,她和秦昭序的关系,果然得不到任何祝福。
“没闹掰,但是……”温宁安望向余盼华,“名不正言不顺,总有一天会分开,我提早做打算。”
孟青霄先前主要市场在欧洲,戏剧届人脉广,温宁安想通过她,帮忙打探一下老师的消息,以及复学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