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休息室,周泽杭给温宁安怀里塞药膏。
他小时候常给爱滑雪的两位北城好友送药,时间一长,变成跌打损伤救助专业户,买云南白药比买牙膏还勤快。
温宁安坐在椅子上,手搭护腕边缘,犹犹豫豫没摘下。
周泽杭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他确认了之前的想法,温宁安手腕确实有旧伤。
“我大概能讲废话缠住他们五分钟,这点时间,够你处理吗?”
温宁安诧异抬眸。
周泽杭嘿嘿一笑,像个活泼大男孩,“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我好奇心不强,放心吧。”
温宁安懂了他的体贴,也跟着笑,“谢谢。”
周泽杭如他所言,不知讲了什么,把其他三人拖在场馆没过来。
温宁安脱下护腕,右手内腕中央,躺着一条细长疤痕。经过两次激光手术,其实变得很淡很浅,若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膏药贴手腕,疤痕被完全遮挡,抬起手臂,闻到一阵清浓的中药味。
不一会儿,其余人一起来到休息区,温宁安趁此机会,提出先告辞。
“行,我送你回家。”陈宥开道。
他带来的人,他负责送回,天经地义,在场没人有异议。
唯独秦昭序,喉结滚动,不知咽下了哪一句,他并没资格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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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喜街道,正好九点半,楼下杨成澜奶奶已经睡了。
温宁安轻手轻脚进浴室,洗完换一身居家服,走到客厅,抱抱伊布,并向它告状:“我受伤了。”
伊布歪头,没听懂。
温宁安撕下手腕膏药,示意道:“这里。”
伊布立刻站起身,如临大敌地看看温宁安,又看看她手腕,急得原地打转。
温宁安被它晃得眼晕,一把按住,“已经没事啦。”
萨摩耶将信将疑,头凑到温宁安手腕,鼻翼翕动,跟警犬似的搜闻半天,没有异常,这才放心坐下。
“当时真的好疼啊,”温宁安捧着狗脸,“秦昭序是坏蛋,你说对吗?”
伊布在她魔爪下被迫点头,像台运行中的油田磕头机,缓缓,慢慢,机械规律。
温宁安笑了下,起身,进厨房倒一杯水。咽下小半口,玄关陡然传来轻弱的叩门声。那么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谁。
就听见秦昭序问——
“温宁安,睡了吗?”
第12章 莫名香气
温宁安立在玄关门后,面壁发呆,伊布不明所以,一屁股挨坐她脚边,学主人模样端详大门。
温宁安能感觉到秦昭序的气息,他还在等。
“已经睡了。”她回答。
门板薄,秦昭序的轻笑声准确无误传入她耳朵。笑她欲盖弥彰,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的意味,揭穿道:“客厅灯一直亮着。”
温宁安:……
那你故意问什么?!
水泥灰楼道和秦昭序的穿着格格不入,他却一派自在,视线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郁闷纠结的温宁安,“手腕还疼吗?”
咔嚓,门锁打开。
“不疼。”温宁安手心落在门把,随时准备关门,“还有其他事吗?”
“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明天自己去。”
“温宁安,这件事不能拖。”
伊布仰头,看看温宁安,又看看秦昭序,正打算帮主人撵走不速之客,忽然耳朵竖起。它敏锐地听见一阵由远而近、如野兽怒吼般咆哮的马达低音炮。
熟悉的声响,不久前才送温宁安回家。
长喜街道内部,鲜少出现诸如奔驰宝马的高档车,更别提动辄千万的超跑。
温宁安生出不妙的念头,拨开秦昭序,从楼道窗户往下望,不出所料,果然是去而复返的陈宥开。宝蓝跑车熄火,陈宥开推门而出,拎一只外卖袋。
他上楼了!
老小区没有消防通道,温宁安又住顶楼,一上一下,很容易撞见。
秦昭序活了二十八年,从没如此狼狈过,被一个小姑娘拽手臂往卧室藏,好像他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
“你在卧室里,不准出声。”温宁安警告。
秦昭序气笑,“我把你弄伤,来看你天经地义,有必要躲吗?”
“你是陈宥开的准姐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温宁安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准姐夫”三个字阴阳怪气。
秦昭序无可辩解,微扬下巴,算是接受了这种躲藏行为。
卧室只有一盏墙壁夜灯,加上天窗透进来的稀疏月光,秦昭序勉强辨认屋内陈设。极具女性风格的私密空间,让他有种闯入温宁安领地的错觉。
桃木长条书桌,不锈钢书立固定一排英文书籍,秦昭序微微俯身,扫了眼书脊名字,都是关于戏剧史和戏剧表演的专业书。
卧室空间狭小,书桌与床不过一米间距。
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