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疼痛,就像是扎在了灵魂上一般,比他刚穿越后脑袋的胀痛还让人难以忍受。
不过也多亏他有十年头痛的经验,此时才能做到若无其事地同于太医交谈。
谢景行微笑,眼神却坚定,拱手道:“劳烦于太医费心。”
于太医瞪着他,颌下的胡须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气急。
就在这时,长公主也出了声,“于太医,有没有办法?”
于太医斜眼看了顾绍嘉一眼,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对上顾绍嘉不露喜怒的一双凤眼,他便没了底气。
最后只得道:“有倒是有,只是那是一道猛药,都是在极为凶险之时,本着死马当活马医,才会用那道药方。”
他的声音还是有些不情不愿,严肃道:“你这高热本来十来日就可好,虽能用那道药将病暂时压制住,可总有再抑制不住之时,到那时,病气反噬,之后就不知得多久才能好转了,你可想清楚。”
谢景行问道:“用完药能坚持到会试结束吗?”
于太医捋了捋长长的胡须,估摸道:“该是差不离的。”
这个他倒是没有欺骗谢景行,不过他脸上还是出现了些犹疑,“可你若是再受风,坚持的时间可能会短些,不过再不济也能保证你挺到会试第三场。”
谢景行扬起唇,坚定道:“那便用。”
分明就三个字,可于太医却感受到了他的坚决,耷拉下眉眼,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房门,去抓药了。
元宝有些不放心,也跟着追了上去。
他一心只关心着谢景行,并没多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在他出门时,顾绍嘉一直用眼角余光看着他。
她看着元宝,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熟悉感,可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黄娘子看了一眼不说话的顾绍嘉,抬眼看向了谢景行,率先打破了沉默,笑问道:“景行现在感觉如何?”
谢景行往上抬了抬手臂,平日里很是轻松的动作,现在却费了他半身劲,苦笑道:“全身虚软无力。”
黄娘子脸上露出疑惑,“听闻你日日勤练,此次会试虽然天寒,可大多数举子身体都并未出岔子,景行如何就风寒了?”
顾绍嘉闻言也看向了谢景行,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谢景行的体魄,看着倒不像是弱不禁风的文人,身体算得上是健壮,只可别是面上光。
谢景行感觉到她的眼神,心中无奈,可总不能给未来岳母留下一个体虚的印象,便说道:“任谁被寒风对着吹了后心三日,还只能靠微薄的火星取暖,都得如此。”
顾绍嘉和黄娘子都是一惊,黄娘子更是直接问道:“怎么回事?朝廷不是给每位举子都准备了煤?”
想到谢景行所说的“微薄的火星”,她蹙起眉,“难道是煤出了问题?”
可转瞬又反驳道:“煤应不会有问题,今日贡院举子都出了考场,并未有人提起此事。”
“他们的煤确实并无问题。”谢景行先是赞同了她的话,然后才道:“可不代表我的煤就是正常的。”
闻言,黄娘子和顾绍嘉眼神几乎是同时沉了下来。
谢景行徐徐说出他在贡院的遭遇,“贡院里换煤那人,我只知是一位姓曹的锦衣卫,可我未曾与他有过过节,他应不是幕后之人。”
说到此,谢景行眼色沉肃,“不过也不用多加猜测,对我有着如此恶意的,不做他想,唯有晟王。”
顾绍嘉也冷笑一声,“只会用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真是枉为男人,居然还是顾家子,真是白费了顾家血脉,看来终究还是随了何家那边。”
看顾绍嘉脸上怒气,明显是对晟王极看不上,可这话他却不好接,谢景行只得转移话题,“只是如此倒还好说,只怕他在试卷上继续使手脚。”
顾绍嘉又看回谢景行,话语声居然难得软了一些,“是我的疏忽,此次主考官是孔起元,科举乃是朝堂招纳贤才的途径,他身为大炎朝首辅,一向对科举抓得极严,此次会试乃是他一手包揽,其他人都插不上手,也包括我与何怀仁。”
她显然少有与人解释的时候,话语声虽放软了些,却有些不自然,可她还是继续道:“孔起元虽说是晟王妃的爷爷,在科举这等大事上,以他的为人,绝不会让晟王插手,更不会偏帮晟王,此次应是晟王私下使的手段。”
“不过晟王也不敢大张旗鼓行事,只会偷摸着干出这等让人不齿的勾当,可要说试卷,只要晟王还想让孔起元相助他登位,在孔起元做主考官时,他就绝不敢插手。”
谢景行这才放下心中隐忧。
顾绍嘉却还在继续道:“此次是我思虑不周,因为孔起元是主考官便疏忽大意,让你遭了罪。”
谢景行有些惊讶,直到对上顾绍嘉眼中神色,他才确定顾绍嘉居然真是在对他表示歉意。
可不只是顾绍嘉,他自己也没有防备,哪儿就能怪得着顾绍嘉了。
他就欲说话,可顾绍嘉却仿佛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