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托盘中只装着有房契和地契,赏赐的黄金则是用一个箱子装着的,都没有钥匙。
谢景行一时之间有些犹疑,难道想让他将门砸了不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串脚步声,谢景行回首望去,就看到一个笑眯眯的汉子站在他后方三步远处,看见他回身,恭敬道:“我乃是斜对面长公主府上的方管家,方才瞧见有人向这里来了,猜着应该是谢公子。”
谢景行点点头,“正是。”
方管家继续道:“魏总管将宅子钥匙托付在我处,我现在就为谢公子将门打开。”说着便从袖口中摸出了一把黄铜钥匙,绕过谢景行,走至门前,将门锁打开,然后双手用力,推开了大门。
接着便双手垂立在身侧,笑眯眯地看着谢景行,“这间宅子一直空置着,想来需要好好收拾一番,谢公子若是不介意,不如我去长公主府叫上一些侍从帮着将宅子清扫出来。”
谢景行看着里面家具物什虽然一应俱全,可连门窗上都有着薄薄一层灰尘的模样,显然确如方管家所说,之前是无人居住的。
现在去雇侍从也不现实,方管家的话可以说是解了谢景行的燃眉之急,谢景行自然愿意。
这都还没将屿哥儿娶进门呢,他就有了一处宅子,虽然这宅子也勉强可以说是他凭借红衣大炮挣来的,可面前这些在宅子中忙碌的侍从,还有混迹在侍从中,有着好几个脚步轻盈,看着就孔武有力,太阳穴微微鼓起的汉子,就算他眼力再不好,也能看出不是寻常人,该就是长公主府派来保护他的护卫,无论哪一个都与屿哥儿有关系。
之前还笑谈寇准规吃软饭,现在也轮到他了,嗯,之前不该在心中暗暗惊讶的,毕竟软饭嘛,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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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景行看着长公主府的侍从帮着他收拾宅院时,魏总管已经回了皇宫。
乾清宫,泰安帝正拿着一本书随手翻阅着,不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乾坤宫大门,等魏总管一出现,他便将书放在了桌案上,亟亟问道:“那谢景行怎么样?”
现在泰安帝在乾清宫说话要随意得多,宫内伺候的太监宫女几乎都已被换了个遍,就算还有几个是太后的眼线,也是在外伺候,少能近身。
魏总管连忙过去扶着泰安帝的手臂,笑道:“陛下放心,奴才看其轩然霞举,龙章凤姿,就是满京城的才俊也挑不出一个能比得上他的。”
泰安帝是极为信任魏总管的,知他不会骗自己,听得此言,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那就好,这满京城的才俊,我可挑不出能配得上屿哥儿的,听你说来,这谢景行还算是个良配。”
魏总管扶着他到了一旁坐下,摸着手中几乎是皮包骨的手臂,心中一涩,可脸上却是再喜庆不过的神色,“等谢景行参加殿试时,陛下就能亲眼见着他了,若是同屿哥儿两人站在一起,真真是一对璧人。”
泰安帝道:“其他都不谈,只要屿哥儿喜欢就成。”似想到什么,又有些不放心地问:“赏赐给他的宅子和铺子都是选的离长公主府近的吧?”明明是亲自挑选出来的,他却又有些不确定了。
魏总管端起一旁的茶壶,为泰安帝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中,“是,当然是要离着长公主府近些才好,到时候屿哥儿与谢景行成亲后,也好让长公主想见屿哥儿时便能见到,不用再受那思子之苦,也能护着屿哥儿。”
他又去一旁抱了个手炉过来,摸着温度正好,便将之放在了泰安帝手边,也好让泰安帝暖暖手,“不过英护侯也说了,谢景行对屿哥儿上心着呢,绝不会让他委屈的。”
泰安帝欣慰地点点头,将茶杯放下,抱起了旁边的手炉,最近天气愈发得冷了,也不知金匾城状况如何。
这几日京城虽未在下雪,天边却几乎日日都是阴沉着的,倒是今日难得见到了太阳的影子,泰安帝看着从门外照进来的浅浅日光,想着金匾城的情况,不知不觉出了神,直到一道声音响起,“启禀陛下,晟王求见。”
一个小太监从门外进来,跪在了地上。
泰安帝神色一滞,抱着手炉缓缓站起了身,脸上神色看着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一刻钟之后再宣他进来。”
“是。”小太监倒退着出了乾清宫。
“他这个弟弟啊,一直都是看不上自己这个皇兄的,可是为了贤名,隔三差五就会来乾清宫关心自己,自从红衣大炮横空出世后,来的次数更多了,真是……极好。”慢慢走回御案后坐着,心头想着,嘴角勾起了一抹莫测的笑容。
等坐定后,泰安帝才看向一直跟着他的魏总管,“去将香燃上。”
魏总管一顿,脸上浮出挣扎之色,“陛下……”
泰安帝笑笑,“快去吧,香燃好后就去将晟王迎进来,之后你便去外面等着。”
魏总管瞧清了他笑容下的坚决,没再劝,走至一旁放着香炉的桌旁,从香炉旁的一个檀木盒中取出一卷盘香,点火引燃放在了香炉中,很快,整个乾清宫便充满了一股青木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