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药换好后,屿哥儿复走至窗边,将信纸拿到眼前又看了看,之后才珍惜地将之叠好,放回了信封中,又走去床边,放在了床头的一个檀木盒中。
抱着檀木盒,整个人躺倒在床上,屿哥儿看着米黄的床帐,“千万不能让谢哥哥知道了,不然不知得多担心。”
心里想着,可眼睛却逐渐合上了,自从与西戎军一战后,到现在已过了数日,为了安定金匾城,也一直忧心西戎军卷土重来,屿哥儿一直都没睡着个安稳觉,可现在只是得到谢景行的只言片语,他便不自觉安下了心,渐渐沉入了深沉的梦乡。
距离西戎王庭三百里处,一行几百人骑兵沉默着催动□□的马疾驰向前,身后十几里外追着数千人的西戎军。
一名青年人将马鞭在身下的马身上使劲一挥,赶到了为首的安庭轩身旁,“二公子,不如我带着一部分兄弟将人引走。”
安庭轩眼神坚毅,俊朗的脸颊上沾染着几道血迹,“不用,我们直接回金匾城,他们跟不了多久。”
青年还没回过神,“这么快就回去金匾城,不需要再去其他西戎部族吗?”
“不能再去了,此次火烧西戎王庭,还将他们饲养的牛马杀了接近一半,伤了西戎王,西戎贵族绝不会容忍我们再在西戎任意施为。”安庭轩的脸颊瘦削,与屿哥儿同岁,脸上却再找不出一丝稚气。
青年没有再问,而是跟随在安庭轩身旁,将身后的追兵甩得越来越远,他们所带的奶粉和军备也快耗尽,就算能抢来西戎人的粮食和兵器,可此次跟在阿那日母族后面,趁着西戎混乱,混进西戎王庭,不止毁了大半个王庭,连西戎王都被他们所伤。
西戎部族定会召集大量人马对付他们,他们人手还是太少,再留在西戎,不仅再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将自身置于险地,此时赶回去,确实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安庭轩抬头看向黑暗的远方,眼中划过一丝担忧,不知他此次扰得西戎大乱能拖延阿那日多长时间?希望金匾城仍然完好,还有屿哥儿,绝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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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元宝便掀开被子,不顾瞬间起立的鸡皮疙瘩,将一旁的簇新棉袄穿在身上,轻声下床,将小床上的棉被叠好,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打了水进了厨房。
这个时节若还用冷水洗漱,怕不是脸都得冻木,谢景行自再不去兵仗局后,就与萧南寻用功学习,日日温习学问,这个关键时候可不能得了风寒。
元宝日日都早早起床,只为了让谢景行早上起来立即就能用上热水。
看着灶膛里跃动的火苗,元宝不知不觉入了神,他几乎日日都会去大理寺,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办法混进去,自然也见不到他爹。
连鲁平威都已被流放,可孔青雄还好好待在大理寺监狱中,看来暂时还没有行刑的意思,元宝也不负刚回到京城时的急切。
尽管如此,却也不知会拖延到什么时候,实在不行,也不知能不能求求谢景行,让他帮帮忙。
元宝垂下头,他只是想再见孔清雄一面,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想法,也不知老爷会不会同意?
只是若是老爷知道了他是孔清雄之子,怕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待他如此之好,想到此处,元宝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舍不得。
“元宝?”
在元宝起床时,谢景行就已经有苏醒之意,听到了元宝稀稀疏疏的声音,他没多赖床,很快也穿好了衣裳。本是在房中等着,可看元宝许久没进来,他便来了厨房寻人,结果元宝居然在发呆,锅里的水都已经沸了。
元宝瞬间回神,谢景行已经拿着木盆在打水了,他匆匆忙忙起身,就想去帮忙。
谢景行挡开他,“水沸了,烫,别撒在你身上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谢景行道:“你去喊萧兄起床吧,今日天气应该不错,我们洗漱好后去外面用早食,也能顺便去逛逛书肆。”天天待在会馆里不出门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总得出去看看,也能松松弦。
“好。”元宝应声,又一次按下心中思绪,跑出了小厨房。
只是洗漱,并不用多费多少时间,等谢景行和萧南寻两人收拾好,要出门时,也不过才辰时三刻。
只不过三人还来不及走出院门,就听见外面传来了马总管惊慌的喊叫声,接着便是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马管事几乎是扑进了院门,一看见谢景行,他脸上似惊似喜的神情便全变成了激动,“谢公子唉,幸亏你起了。”就这么一句话,其他再来不及多说,拖着谢景行的手臂就想往外跑。
可谢景行身强力壮的,哪里是就这么轻易被他拉动的,只往前走两步便停下脚步,惊疑问道:“马管事这是要做什么?”
萧南寻两步走上前,也是一脸疑惑,元宝更是连忙想将谢景行的手臂从马管事手中抽出来,可马管事抓得紧紧的,元宝一时居然没奈何得了。
谢景行将手往后抽了两下,也没抽动,马管事脸上神情变得焦急,可看谢景行就是不动脚,只能稳了稳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