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饭食,每日只需到时间去提回来就是。
等元宝将饭菜提回来,谢景行已将桌面收拾好,两人同桌吃饭,并无主仆之别。
等用完饭饭后,元宝要将食盒拿出去送还给小饭馆时,谢景行拦下了他,“明日你出去时再顺便带过去吧,他们不会介意的。”
想起方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怕明日忙着去兵仗局又忘了,这段时间他一门心思都用在红衣大炮上,太过忽略元宝,元宝性子犟,缺啥也不找他要,趁着现在又想起来了,谢景行从怀里掏出了银子放到了元宝的手里,“你记得明日去给自己买两双换洗的厚实些的衣裳。”
元宝现在身上穿的衣裳还是谢景行刚收下他做侍从时,在落脚的镇子上买的,虽然也算得上厚,毕竟里头也塞了些棉花,可在京城雪后的天气,那少少的棉花是顶不住寒冬的。
元宝想要拒绝,谢景行将他的手握住,“你不是还要帮我跑腿吗?万一到时再生病了,到底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呢?”
之后再不等他的回答,自顾自走到火炉旁将水壶提起来,泡了一壶茶。
独留下元宝看着手里的银子,眼眶红了一瞬。
红衣大炮是重要,可谢景行也没忘记自己来京城也是来参加会试的。
元宝这时已收拾好了情绪,连忙将烛台端到书桌上,又将烛芯挑得亮亮的。
接着谢景行便开始翻读昨日未读完的书,元宝又将火盆拉近一些,这样老爷的脚也不会凉着了。
然后他才从一旁的书中翻了一本出来,自己也凑在桌边打发时间。
元宝是会认字的,毕竟他原来也是大家公子,虽然次次都气地家里的夫子跳脚,可该学的还是学进去了的。
他也没有瞒着谢景行他会认字的事情,谢景行每每看他在桌边坐着无所事事,皱着眉头,一副愁苦小老头的模样,便让他在自己带过来的书中寻摸书看,也能打发时间。
两人一时之间静默无话,谢景行沉浸在手上的书中,一时之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没注意到身旁元宝将书翻着翻着,便双眼直直盯在书页上,半天没有转动一下眼珠,显然是又出神了。
直到谢景行将手里一本书看完,将书合上,想要端过旁边热茶喝一口时,才发觉杯里的水早已喝完。
他有些奇怪,往日里元宝在旁边看书时也会时刻关注着他的动作,每当茶水饮尽时都会及时添上,这次是怎么了?
谢景行好奇看向元宝,这时才发现他早就魂游天外了。
而且,谢景行还注意到元宝此时眼神虽没有聚焦在一处,脸上神色却极为冷淡,忍不住唤了一声,“元宝。”
元宝还是没有动静,谢景行挑挑眉,将手在元宝眼前晃了晃。
那双乌黑的眼睛中这时才有了些神采,眨了眨眼,视线聚焦在谢景行的手上,元宝总算回过神,问:“老爷有什么吩咐吗?”
谢景行失笑,将书放在桌面上,“你今日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今日在外面遇上什么事了吗?”
元宝垂下眼,今日的前半日同前面几日并无不同,他装作不经意在大理寺外逛了几圈,可大理寺作为三司之一,自然是处处皆守卫,莫说是寻个空档悄悄摸进去,就连稍微靠近一些都会被守卫驱赶。
一连几日下来,他都是一无所获。
唯有后半日,他沮丧地从内城回到外城时,无意间听到人群中有人提到鲁平威和西戎人就快要被押解进京,正在商议要不要去看热闹。
元宝心中一动,顺着人潮跟着过去,看见了囚车中满脸颓唐的鲁平威,和一脸凶恶嗜血地看着街道两旁大炎朝百姓的西戎人。
“卖国贼。”
“狼子野心。”
“杀了他。”
“这样的人就该被碎尸万段。”
伴随着声声辱骂的是臭鸡蛋、烂菜叶扔进囚车的画面。
再回过神时,他已经跟失了魂一样地回到了安平会馆。
谢景行还看着他,元宝感受着谢景行温和的眼神,心中的话脱口而出,“老爷,与戎人勾结祸害大炎朝百姓,是不是罪该万死?”
谢景行眸色一动,想来元宝是今日回来时是听到了马管事的话。
元宝牢牢盯着他,一眨不眨地眼中有着急于知道答案的渴盼,细细看去,那眼底深处似乎还跳动着一股像是仇恨的火焰。
谢景行没有因为元宝还是个孩子就随意应付他,而是回看回去,郑重道:“我认为是的。”
“元宝,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人,他们都有活在这世上的资格。可就因为你口中所说的那些与戎人勾结之人,戎人才能杀入大炎朝,杀害大炎朝的军士和百姓,剥夺了他们活命的机会。”
“如果放过这些人,又如何对得起因戎人入侵而亡的将士和百姓们呢?还有现在正在金匾城奋死拼搏的将士以及守边城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又何其无辜。”
被谢景行明亮温和的目光笼罩住,元宝渐渐垂下了眼,喃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