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半个馒头没吃完扔掉了,说不定还是我扔的那块儿呢。”
他随意地往地上吐出嘴里的甘蔗渣,一下没吐干净,他还“呸、呸”两声,等嘴里没异物感后,又说道:“那上面也没写上名字,可不是被谁捡到就是谁的。”
他吐出的甘蔗渣顺着地上滚,一直到了谢景行脚边,谢景行眼角憋见了,往后退了退。
那汉子看他动作撇了撇嘴,真是读书人,穷讲究。不过看在他敢出手帮了那孩子的份上就不说他了,而且他倒还挺喜欢这汉子说的话的,没想到居然还有比他嘴更灵光的人,真该将他带去老大面前,看看一天天地说他成日里胡咧咧,那是没见着这个读书人。
叫馒头,还得让馒头答应,这谁做得到?不行,他一回想起就想笑。
曾大虎怒形于色,就想要动手,可身边围着他的人都不站在他这边,还满脸警惕,就像是他要动手全部就会围上来揍他一样,他最后只得哼了一声,拨开人群带着底下几个人狼狈离开了。
见没有热闹可看了,围着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只剩谢景行、他身后那个小孩和啃着甘蔗的汉子。
啃着甘蔗的汉子拿着甘蔗也准备离开,可他才转过身,脚步还没迈开呢,眼角余光就看见谢景行身后让孩子身体晃了晃,紧接着就软了下去。
“唉……”他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接,可他们还离着有两步距离呢,哪里来得及?
谢景行发现他神色不对,立即转身,正好接住了孩子。
那孩子早已紧闭双眼昏了过去,谢景行一抓住孩子,立即觉出不对劲,他蹙眉,手立马搭在孩子的额头上,灼热的温度传来,这孩子发热了。
若是他抛下这个孩子不管,这孩子说不定连今日都活不过去,谢景行看着就离他不远的大门,到底是一条人命,谢景行没有多想,就将让孩子把横抱了起来。
等将他抱起来才发现他确实轻得过分,手上都能摸到那薄薄一层皮下细细的骨头。
他抬起头问还没离开的汉子,“你知道这附近最近的医馆在哪里吗?”
汉子连甘蔗也顾不得啃了,连连点头,“知道,我这就带你去。”他三步并做两步在前面半跑着领路,谢景行大步跟在后面。
药堂里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他看着孩子乌黑的脸和脏乱的身体,也没有推脱,为他把了脉,又扒开眼皮看了看,说道:“气血两虚、脾胃虚弱,再加上表卫不固,现在已快入冬,晚间天气寒凉他受不住才发了热。”
谢景行已不是初入大炎朝的时候了,入乡随俗,早已能听懂这大夫所说的话,这就是在说这孩子营养不良,脾胃虚,身体太差了,导致遇到寒冷就受了风寒。
救人救到底,谢景行道:“劳烦大夫为他开药。”
老大夫掀起眼皮看了看他,点头拿起笔开了个方子交给了身旁的药童,只看这孩子就知道是城里的乞丐,老大夫心头有些疑惑,长威府已许久没见过乞丐了,还是这般小的孩子。现在哪家孩子不是大人的心头宝,怎么会这小小年纪的就成了乞丐了?
他这辈子治了不知多少病人,看得出谢景行与这孩子并无关系,便说道:“待会儿这孩子醒了,可以将他送到长威府城东的慈善堂,日子虽不如一般人家好过,但总比流浪着强。”
慈善堂里现在几乎都是一些没有子女奉养的孤寡老人,送个孩子去陪着他们,也能让他们高兴一些。
谢谢行点头,可要他等着孩子醒过来再送去慈善堂怕是不行,他从怀里掏出银子付了诊费,“大夫,我现在有急事,这些银子应该能将他治好,待他痊愈不知可否劳烦大夫找人送他去慈善堂?”
老大夫犹豫了一下,不过他到底性善,还是点头同意了。
走了这么久,身旁的汉子也没有将甘蔗扔掉,现在又有精神开始啃了,他咀嚼着甘蔗,嘴里没个空闲,却还能问话:“兄弟,看来你还是个好心人呢,我刚才看你是要去“长威集市管理处”,那里我熟啊,你有什么事?我看能不能帮上忙。”
遇到谢景行时他正从里面出来,不然怎么能看上这场热闹。面前这读书人合他胃口,若是不麻烦,他搭把手也不碍事。
有熟悉的人帮忙真是再好不过了,谢景行当即道:“我想寻一个近日要去京城的商队,想随他们一同去京城,不知仁兄有没有相关的消息?”
汉子眼一挑,摆了摆空着的手,“喊什么仁兄?我姓孙,孙乘风,熟悉的人都叫我孙疯子,你也别客气,跟着他们叫便是。”
谢景行顿了顿,最后还是喊了一声,“孙兄”。
孙乘风看着他,不耐烦与他为一个称呼争执,便随便他喊了,继续道:“不用找了,我所在的商队明日一早就出发去京城,算你运气好,待会儿我回去后同商队老大说一声,到时捎带上你就是。”
谢景行惊喜地眼发亮,俊逸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事情居然这般顺利,自然是连连道谢。
看这边没有事情了,孙乘风也很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