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可参加科举的学子更多,也不是所有人都同谢景行一般早有预料,早早就让周宁和谢定安不要来送,自己背了包裹就过来了。
等他距离长丰亭不远时,就看到长丰亭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
脸刻深纹的白发老叟,岁的黄口小儿,刚成婚的新婚夫妇,全部挤作一堆,道别的话说了一句又一句,眼里泪光闪闪却没人离开。
谢景行并没因为送行的人太多而躲在一旁,反而更走近了些,眼神在人群之中逡巡。
良久,他挑了挑眉,居然真不见屿哥儿的身影,他说别来送他,屿哥儿还真不来了?这么舍得他?
有人从他身后拍了他肩膀一下,他早已听见身后偷摸的脚步声,能这般无聊的也只有孟冠白,他转过身,果然见到孟冠白咧开嘴的俊脸。
“谢兄,你就这两个包裹?是否太少了些?”他身后跟着家里的侍从,这位侍从是会随同他一起过去的。
孟冠白大少爷做派惯了,怎么可能自己带这许多东西?那侍从身上背着足有四个大包裹,每个包裹都比谢景行的包裹更大上两圈。
谢景行身穿一套衣衫,再带三套过去换洗,再加上周宁另做的两件单衣,他觉得已是绰绰有余了,其他东西也都是必须带的,可有可不有的东西他眼神都没给一个,更何况还要背去明州府了,“该带的东西都已带了。”
孟冠白手里仍摇着竹扇,他除了冬日,每日必是会随身携带一把扇子的,谢景行早已习惯,而且,扫了一眼侍从脚边的包裹,以他的猜测,孟冠白怕是竹扇都带了不止三把,甚至在他看来都不该出现在行李里的发冠,孟冠白定也带了不止一个。
丘逸晨和吕高轩很快也结伴前来,之后就是寇准规,他是独自一人过来的,应也知道今日情形,并未让林涵过来,三人身上都同谢景行一样,只背着两个包裹。
最后才是萧南寻,他由一辆华贵马车送过来,下车时,车夫为他将包裹送了下来,然后马车车帘才被一只手撩开,露出了一个汉子的半身,他看着四十来岁,面容庄重严肃,许是久居高位严肃惯了,眉间有一道时常皱眉留下的深纹。
看见谢景行几人也只是微微点头,然后才嘱咐道:“早去早回。”
萧南寻淡淡点头,并未应声,那人也没再说些什么,直接放下了车帘。
倒是马车夫临走前道:“那我便送老爷回去了,二少爷高中桂榜归来之日,我再到码头来接你。”
萧南寻一直等马车消失,才行到谢景行几人身旁。
孟冠白好奇道:“方才那是伯父?”
“确是家父。”萧南寻的声音很是平淡,不带一丝感情。
孟冠白便不再询问,谢景行虽未问询,可心中却有些疑惑,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萧南寻同他父亲好似有些疏离。
不过那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是好奇心重的那等人,按下心中疑虑不提。
等要参考的学子来得差不多时,已快到了辰时末,要知道谢景行可是辰时初就出了门,他从家里到这儿所用的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
在这里站着等人的时间,他就听着孟冠白同丘逸晨逗乐,倒也不觉得时间难捱,只是心里总惦记着自前日夜间从他家离开后就再不见踪影的屿哥儿。
虽是自己让屿哥儿不要来送的,可谢景行还是时不时望两眼城门的方向,从城门顺着过来的官道一马平川,两侧高树林立,时间已不早,只有零散几位从周边村镇来府城售卖货物的汉子挑着担子官道上行过。
另一边传来了招呼去码头的话声,看来送别总算要结束了。
谢景行心里放下了念头,准备走了,他就要收回视线,可视野中却忽然出现一抹身穿为白色长衫,骑马飞驰而来的身影。
那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
谢景行几乎是立即从靠着的树上直起身,迎了过去,脚步比平日里急切了不少。
他才行过几步,马便停在了身旁,屿哥儿从马上跳下来。
他还以为谢景行他们已出发了,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他舒出一口气。
谢景行将他被风吹乱的发丝理了理,“怎么还是来了?不是让你别过来吗?”口不对心极了。
屿哥儿没回他的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献宝似的伸到他眼前,“看,这是我一早去文昌庙为你求的文昌符。”然后跟求表扬似的补充道:“我还上了头香。”
他之前没想到这个,还是回家时听街上一女子提起的,说她夫君要参加乡试,她连着跑了好几日就为了去求开了光的文昌符,那大师每日只送出十张符,她好不容易才求到的。
他当时就起了心,昨日就去过一次,可惜也没赶上,今日他干脆在宵禁时分就躲着人过去了,总算排在了第一个,如果不是庙门开得晚,他早该过来了。
在大炎朝,百姓们都认为文昌帝君是掌管功名利禄的神仙,而文昌符则被认为能保佑科举顺利。
虽然屿哥儿对谢景行的才学和本次乡试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