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瞪了他一眼,“是不高,可要是摔下来,难道就不疼了吗?”
说完不再搭理他,周宁转身回了房,他年龄已经大了,可比不到现在的年轻人,熬不得夜。
谢定安身边空空,他怔怔片刻,无奈一笑,跟着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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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高知府的信由心腹快马加鞭送到了长公主手里。
长公主展开信看后,立即将信交予了安淮闻,“证据和证人也已送往京城,过两日就到了。”她说话声温婉,可却隐隐蕴含着一丝威严。
此时她一双眼里隐含着怒火,不过并没做出其他动作,仍然稳稳地坐着。
安淮闻眼里也涌出一丝愤怒,“不过,按照信中的说法,凭着证据也只能追究孔家的罪,罪不及出嫁妇,连广威王都没有牵扯到,更何况是幕后黑手何家与太后了。”
长公主眸色沉沉,“那就看能不能撬开孔青雄的嘴了,若是不能,能断他们一个爪牙也不错,总有一日能血债血偿。”
两日后,大朝。
安淮闻一反往日温吞,大多时候待在群臣之中冷眼旁观的处事行径,太监话音一落,他便出列,沉声道:“臣有事禀报,安平省通州府高知府报甘西省都指挥使孔青雄私通外敌,将大炎朝之铁矿卖予西戎人,以致西戎犯边……”
满朝堂哗然。
何怀仁猛然朝安淮闻看过去,站在勋贵中的广威王双眼惊恐,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心神巨震。
高知府、黄娘子、祝世维三人联手,几乎将通州府铁矿一事的来龙去脉弄得清清楚楚,证人、证据一样不差,就连只是相关人的毛婶子都被送上了京。
辩无可辩!
这次轮到何怀仁和太后被打得措手不及,甚至鲁平威还未到达甘西省,京城派出去捉拿孔青雄的人就已经快马加鞭赶去了甘西省。
而孔家更是全家下狱。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刑部尚书还是何怀仁的人。
千防万防,在孔家人下狱后的第四日,狱卒在去送饭时,孔家上至八十二岁的孔老夫人,下至七岁的小哥儿,全部横尸刑部大牢,由仵作检查后,结果是服毒自尽。
孔家三十七口人,无一个活口,而刑部只拿了一位狱卒顶缸,罪名也只是看护不力,革职查办。
同样的行色匆匆,只不过上次晟王是去孝善宫找太后,而这次太后则是生病了,待在慈寿宫中养病不出。
晟王被引着坐在床边的月牙凳上,太后则是半卧在床上,额上附着有一张手巾,她脸色苍白,虽然依然美貌动人,可眼里的狠色却让她显得不好招惹。
就连晟王,面对此时的太后,话语未先出口就先弱了三分,“母后,孔青雄不会供出我们吧?”
太后语气沉沉,“他不敢。”
晟王焦急,“可他全家都已被杀人灭口了,他若是豁得出去,谁知道他能干出些什么事情?”
太后淡淡看了他一眼,“谁同你说的孔家已被杀人灭口了?”
晟王一怔,“难道不是?可满京城都传遍了。”
太后一把抓下额上的汗巾扔到地上,“消息倒是传得快,肯定又是顾绍嘉的手笔吧。”
晟王连忙过去搀她。
太后坐靠在后面的软枕上,“倒也说得差不多,不过有一点他们传错了,还剩一个。”
她一双眉眼看向了一旁桌上的乌金釉粉彩寿桃壶,大宫女碧莲立马去倒了一杯茶,放至晟王手中。
晟王捧在太后唇边,让她喝了两口,太后才又继续道:“孔青雄唯一的嫡出汉子已被你外公偷梁换柱,藏了起来,他若还想为孔家留根,只会将所有罪名全部担下。”
她微勾起一抹笑,“孔青雄是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晟王激动地手里的茶水都晃了两滴到手上,幸亏茶水不烫,不过碧莲还是连忙过来,将茶杯从晟王手中取出,又用手巾将晟王手上的水渍擦干。
看他喜形于色的模样,太后却将嘴角的笑意收了起来,叹道:“本以为鲁平威过去,按照我们的计划,再加上孔青雄帮忙,拿下牧家军定然没有问题,可这下孔青雄却先出事了,此事便不再万无一失。”
晟王也跟着蹙眉,“既如此,也只能看鲁平威的手段了。”
太后眼神扫向他,精神了一些,忽然转移了话题,“你早也及冠,也该将王妃定下了。”
晟王先是一惊接着一喜,“母后已有打算了。”
他早几年就已及冠,可现在王府里只有几名侧妃,王妃之位仍然空悬,他早就想迎娶一位王妃进门,好能得到王妃母家的支持,不过何怀仁和太后却一直没有这打算,现在突然提起,他怎会不惊喜?
太后横了他一眼,“十日后,我会在福临寺举办一场法会,到时会邀全京城的贵女参加。”
福临寺就是孝善宫旁专门建来为天下百姓祈福的寺庙名称。
太后的话还在继续,“孔无霜当日也会过来,哀家早已派人打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