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舍弟了,他那所谓的武艺全是胡乱练就,可比不得上那些真正上战场的将军们。”
“再说,他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黄口小儿,如此重担担于他身”他摇摇头,“不怕众位大人笑话,我那小弟怕是担待不起,平日里胡乱闹腾就罢了,那可不是他能乱来的事情。”
张文进不急不徐,“谁不是从黄口小儿成长起来的,虎虎无犬子,安侯爷年纪轻轻就已考中举人,安世子更是不落其后,安小少爷定也不会坠了父兄威名,说不定此次正是他盼望已久的机会呢?难道身为父兄,还要阻他前程吗?”
这话一出,朝堂上纷纷应是。
安庭远正欲再说些什么,何怀仁却突然开了口,“莫非安侯爷和安世子是觉得安二少爷身份尊贵,不能以身犯险,就应该居于这京城的安乐窝中,让边疆军士为其搏出一片安全之地?”
杀人诛心!
这下本来作壁上观的许多武将心里就不好受了,纷纷出声跟着劝道:“安二少爷既然有祖上之风,本就该为国效力。”
更有那心直口快的武将言道:“莫非安侯爷与安世子也觉得我们武将低人一等,比不上你们文官清贵不成?”
双手在朝服的遮掩下紧握成拳,安庭远怒视何怀仁,此事定是他们谋划的,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何怀仁被安庭远灼热的目光盯着,脸上甚至带上了畅快的笑意,怀疑又如何?没有证据。
“不知首辅大人和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孔起元点点头,“可。”
此事该早做下决定,再让他们在朝堂上吵上几日,金匾城说不定都坚守不住。
在孔起元心中,只有大炎朝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对大炎朝有利,某些人心中的弯弯绕绕他就算看得明白,也并不放在心上。
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看向了端坐其上的泰安帝,“陛下认为如何?”
食指轻微地又抽动了一下,往下用力,让动静不要太明显,泰安帝额角抽动着,道:“就听孔大人的吧。”
既已做下决定,剩下的事情操办得极快。
户部、兵部大小官员齐齐出动,很快将剩下的武将选了出来,又将粮草一应物事全部准备好,转瞬就到了大军开拔的日子。
安庭轩身穿轻甲,气宇轩昂,若是屿哥儿在此,绝不会信面前这位沉稳深沉,持重寡言的汉子是自己的二哥。
二哥小时同他玩乐,甚至常常哄骗他做事,却又无比维护他,印象中的二哥是跳脱不羁的,行事更是飞扬自由,就是严厉的阿娘面对他,也时常束手无策。
此次前去边境,昭勇将军鲁平威被任为主将,另选了几位将军为副将,最后,在长公主进宫一趟后,皇帝发出了对安家小少爷安庭轩的任命。
同被任为副将,不止如此,长公主还向皇帝讨得了皇帝亲军两千人,一路随行保护。
事情做得光明正大,那亲军两千人可全由安庭轩指挥,不过去边境的粮草消耗也由长公主一力承担。
虽然安庭轩不过才十八岁,担任一军的副将似乎于礼不合,不过也不是没有先例。
再说,他的亲爹是英护侯,娘亲是大炎朝的长公主,以他身份之高,做一军副将也担得起身份。
安庭轩眸色冷厉,只在眼神落在长公主和英护侯几人身上时,眼里闪过柔软之色。
长公主同太后一般的年龄,看着也很是年轻,她眼里含泪,将安庭轩身后的披风理了理,“此去数千里,那两千亲军不能离身,万要保重自身。”
安淮闻和安庭远脸含担忧,也是殷殷嘱咐。
安庭轩鼻尖酸楚,一撩下摆,跪了下去。
顾绍嘉没托住他,安淮闻和安庭远连忙走到安庭轩身旁,握住他手臂想让他起身。
安庭轩跪在地上动也不动,“此次离京,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万望爹、娘、大哥在家安乐平顺。”
顾绍嘉眼角的泪终于落下来,她以一女子之身对上虎狼之敌,也不见如此脆弱,可自家孩子将要奔向未知的前方,她心中的担忧全化为了颗颗泪水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