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复回一派严肃,他道:“孟冠白,你自入府学以来,所有文章都经由我批改,而评语确是由我给出。”
严夫子上课时,多是直接点人抽查,加上府学每月都有文考,他并未再单独布置课业,只有陈夫子每月会另外让丙十班学子作两篇或三篇文章。
陈夫子继续道:“不过,你方才之言有一处不对。”
孟冠白愣了愣,“何处?”
陈夫子唇角的胡须动了动,道:“你入府学约一月时,曾有一次文章评语为中等。”
这与孟冠白之前的话确实有差异,孟冠白可是说的从无一次得到中等及以上的评价,谢景行几人疑惑地看回孟冠白,到底谁说的话是真的?
孟冠白被谢景行五人紧盯着,莫名觉出了点压力,他搜肠刮肚地回忆了一番,良久,脸上豁然,犹豫着点了点头,“在我入府学不久,确有一次得过中等。”
他发现谢景行几人眼神谴责,明晃晃表示他刚刚骗了他们,立即道:“可自那以后再无有过。”
陈夫子对上孟冠白的双眼,缓缓问:“那你可还记得,你得到中等评语之后的表现如何?”
孟冠白的记忆力并不差,不过是稍作回想,便想起了那段时日他的表现。
他得到中等评语之后,回去对着家里人很是炫耀了一番,毕竟在丙十班,陈夫子判的文章,评语最高也不过是“上”,仅有寥寥几人得到过,次数也是少之又少,平日多是“中上”,“中”已是陈夫子给出的较高评语,他当然高兴。
之后对上陈夫子,态度也较为得瑟,自觉自己实力过人,才进府学短短时日,就得到了陈夫子中等的评语,比好几位比他更早进入府学的学子得到的评语还好。
他很是放肆了一段时间,为了奖励自己,又去书斋里买了不少才子佳人的话本,甚至偷偷带进去了课室里,套上了经书的书皮,他坐在课室最后悄悄地看,别人也未曾发现。
难道?孟冠白悚然地看向陈夫子,他当初就已发现了吗?
陈夫子勾唇露出一抹冷笑,并没有呵斥他,“看来你想起来了。”他虽已年长,可一双眼还是如年轻时一般利,他也是从学子慢慢读书读上来的,怎会不知底下学子糊弄老师的那些小伎俩?
只是,他看孟冠白虽有不端行为,可也并没有太过分,只在放课时才会拿出话本阅读,平日上课时,虽有些心不在焉,却也仍在听课,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直接拆穿。
“那一次之后,你的文章评语是否是‘下下’?”
孟冠白点点头,委屈道:“可这段时间,我又愤发图强了,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话本上,为何还是得到如此之低的评语。”
他心里何止一点委屈,自从同谢景行一同苦学之后,他连书斋都没再去过,新出的话本他更是一本未看。
这会儿陈夫子未立即回话,而是更严肃了神色,脸上紧绷着。
谢景行等人不了解陈夫子,可山长却看出来了,这是他心里有些心虚的表现。
唇角带笑,捋着胡须道:“子方,我久日不曾见过你那本小册了,不知是不是还同以往一般将之随身携带?”
陈夫子就知道山长不怀好意,这是想看他笑话呢。沉默片刻,终究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约有成人双手大的小册子。
册子最上面写着“丙十班学子”五个字。
谢景行觉得这种小册子有些似曾相识,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哪里来的熟悉之感?
山长笑道:“子方果然还是如往日一般认真负责,不知这册子里是否也将丙十班所有学子的情况一一写在里面?”
听得此言,谢景行脸色逐渐变得古怪,难道这本册子是丙十班的学生档案吗?
谢景行讶异的视线看向面无表情的陈夫子,他知道陈夫子认真负责,可却没想到能做到如此地步,居然在古代就能有这个意识,为丙十班所有学子建立了一份档案。
那本册子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陈夫子将其捏在手上,看不到里面如何,谢景行心里也忍不住升起好奇,也不知这古代的学生档案是如何书写的?
其他几人也都忍不住往陈夫子那边走了过去,孟冠白首当其冲,丘逸晨也不落人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凑到了陈夫子跟前,异口同声问道:“夫子,不知这是?”
山长让陈夫子将册子拿出之后,就又不再多言,陈夫子只得自己说道:“这乃是你们自入学以来,我为每位学子建立的档案。”
丘逸晨好奇道:“真的?那我也有吗?陈夫子你能让我看看吗?”
陈夫子今日态度极好,几乎是有问必答,丘逸晨忍不住就得寸进尺了。
陈夫子没有开口,可也未有拖延,直接将册子翻开,一翻就翻开了记有丘逸晨名字的一页。
册子里面很是简洁,最上面是三行红色横格,横格顶端中间写着丘逸晨的名字,第一行写着“敏而好学”,宜勤加点拨。第二行却写着“气傲心高”,忌傲慢不逊,宜多加引领,多与踏实沉稳之人交往,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