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里传来了饭菜的香味,屿哥儿牵着双胞胎走过去,低头一看,一盘秘制豆腐,旁边还有脂麻辣菜,中间还摆着五味焙鸡,花蓝桂鱼,鸡汤煮千丝,一大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哇,周叔么,我今日来得正好,有口福了。”屿哥儿不一定每日都会来谢家吃饭,他随着自己兴致,有时来,有时不来,反正他饭量也不大,多他一个也不多。
通州府处在大炎朝的西南方,虽然带个“南”字,却既不属于南方,也不属于北方,饭菜兼具两方特色。
不过周宁也不是原来就会桌上这些菜色,是来了通州府后,渐渐同春闲巷的邻居相熟,邻居时常会做这些通州府特有的菜,一来二去,有时谈起来,知道他不会,热心的婶子就教了他。
周宁便渐渐学会了好些通州府独有的菜色,桌上的花蓝桂鱼,鸡汤煮千丝,都是同对面张婶子学的。
周宁对厨房的事情很是拿手,只是听张婶子说过两次,他便在家估摸着弄,没想到做了两次就成功了,味道还真好,尤其受到双胞胎喜爱。
谢景行也挺喜欢的,每每吃到都会感叹自己运气好,穿到了一个饮食发达的世界。
因为周宁琢磨着做菜,一天天的新菜色层出不穷,有时做得多了,他也不浪费,会送去给邻居吃,慢慢的邻里关系更是好得像是一家人。
屿哥儿时不时往谢家来,也不担心菜不够吃。
今日祝世维过来,周宁做出了近些时日他练手后最拿手的几道菜,谢定安又去外面买了石榴酒回来。
谢定安仍是不擅喝酒,平日家里也就没有备着酒水,只能现去买,祝世维爱喝酒,他作为主人定是要相陪的。
祝世维今日过来还有事,没有多喝,一壶酒他和谢定安一起,也只喝了小半,不过仍是宾主尽欢。
饭后周宁和谢定安去收拾厨房,屿哥儿被双胞胎拉着到了外院玩。
谢景行将祝世维带进书房,夏日虽天长,可散学后回来又用了一顿饭,天色已经隐隐暗了下来。
到书房后,谢景行先点燃了烛火,才让祝世维坐在书桌后,他则立在一旁,才用完饭,他不喜立即就坐下。
祝世维控制了饮酒的量,只是微醺,神志清醒。
谢景行注意到内院过来了一道人影,是周宁泡了一壶茶过来,白釉青花的竹节柄壶被放在托盘里,旁边倒扣着两只同茶壶一套的茶盏。
谢景行将托盘从周宁手里接过,放在了离书桌不远的圆桌上,谢家书房并不大,只有不到八平米,不过书房本就不能太宽敞,会伤眼。
书房靠近外院的墙上有一面大窗,窗户本是靠木棍向外支撑的支摘窗,上半部分可以支起来,下半部分可以随时摘下去,谢景行觉得不便,前次找工匠打井盖时,顺便让改成了双面往外推的窗户样式。
两侧窗户都是由冰裂纹样式棂花组成,是改窗户的工匠听周宁说家里有一学子在府学就读,提了建议,周宁同意后改的,冰裂纹代表着寒窗苦读,也预祝金榜题名,是个对读书人家顶顶好的寓意。
上面未糊窗纸,双面通透,只在外间落了一层纱罩,既不挡光也可防蚊虫。
书桌就是窗户下,有烛火照着,纱罩往两旁散开,外间月光也透过窗户洒落进来,很是明亮。
翻过茶盏,为祝世维倒了一盏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是莲心薄荷饮,入夜后喝,也不用担心受影响睡不着,周宁一向考虑周到。
“老师,过来喝茶解解渴。”圆桌旁有两张官帽椅,祝世维顺手拿过书桌上的期刊,期刊是谢景行从府学里带回来的,坐在了椅子上,“你已看过期刊了,还合意吗?”
谢景行道:“当然合意。”再好不过了,能在古代做出如此质量的期刊,已经远超他期待。
祝世维端过清透微黄的茶水喝了一口,道:“满意就好,黄娘子担心做得不够好,来来回回折腾了三次,才最终定下了期刊的样式。”
他用饭时喝了酒,饮酒后自然口渴,他干脆一口气将茶水全部饮尽了。
谢景行又给他斟了一杯,“老师和黄娘子办事,自然是尽善尽美。”
将茶端在手里,手指微动,茶盏在手里转了转,祝世维长叹一口气,“若是尽善尽美,又如何能让京城一篇文章流传如此之广?还影响了天外居士的名声。”
谢景行没有意外祝□□提及此事,失笑道:“老师,总不能只让你们出招,却不让人家回手吧,天下可没这般道理。”
祝世维抬头,谢景行眉目含笑,神色从容,确无一失一毫的怨怼,“倒是我魔障了,还不如你一个十几岁孩子想得开。”
谢景行双手抱臂,嘴角微扬,促狭道:“文章里批评的是天外居士,我只是通州府府学里一个小小童生,那名满天下的天外居士又与我有何等关系?”
又安慰道:“老师也别放在心上了。”
谢景行见祝世维眼里还带着丝愁闷,想了想,便干脆转移话题,“他们能写出这样一篇文章出来,都顾不上遮掩,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