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康赶忙扭头看过来,见真是谢景行,忙往上撑起些身子,可在那一大背篓柴火衬托下,他显得更单薄了。
华子注意到他的动作,连忙双手伸过去,托住背篓,方安康这才能站直身体。
“谢景行,你们也去山上的呀,刚刚怎么没见着你们?”看方安康张了两下嘴巴,想要跟谢景行打招呼却不知说些啥的模样,华子憨笑者先问道。
“对,不过我们刚刚在小舟山后山上摘桂花,没去打柴的那个方向,当然遇不着。”看这两人站定后专门跟他打招呼,谢景行也只得停下脚步回话。
见着救命恩人,方安康属实有些激动,可他性情内向,面上是看不出来的,有华子的问话帮忙缓过一阵,方安康总算是能说出话来,“桂花还没凋谢完吗?”
这都深秋了,居然还有这么多,方安康平时不太关注花开花谢的时节,这些都是村里女子哥儿们比较关心的。
谢景行将背篓侧向他们,“就剩这些,还开着的我们全摘回来了。”背篓不大,桂花也很轻,谢景行就自己背着,没让秀姐儿帮忙。
“这么多?”方安康打眼看过去,快满满一背篓了,谁家摘桂花能摘这么多。
华子惊讶问:“摘这么多桂花干嘛?也不能吃不能喝的。”就算是有人爱闻这味道,摘一小捧也就够了,这么多得用到哪年哪月去?
谢景行回过身,“家里面做着些小买卖,要用不少干桂花,就这些还不一定够。”做生意这事,大家都住在一个村子里,瞒是不可能瞒住的,倒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
“是啊,这都是最后一批了,要用到明年桂花开时,怎么都不够的。”说到这个,秀姐儿也开始担心,这桂花醪糟没有桂花可怎么办?
自从吃了桂花醪糟后,秀姐儿觉得再没其他醪糟的味道能比它更好了,她尤其爱那股淡淡的桂花味,吃进嘴里感觉整个人都带上了那股香味,心情能好上一整天。
可她就只知道小舟山这里有几株桂花树,其他地方都没见着过,这时愁也没用。
“哦。”对方提到是做生意用的,方安康两人就没再多问,毕竟事关钱财,不是非常亲近的人家,是不会这么直接问出口的,免得伤了情面。
谢景行见两人没有再多说话的意思,不想在这儿一直站着,就说:“那你们慢慢走着,我们先回家去了。”
“好。”方安康两人忙不迭点头,还往里又让了让,生怕挡着两人。
谢景行两人往家走去,没有听到后面两人在说些什么。
“华子,我以前好像在去宁和镇道边的一座山上见着有一片桂花树。”看着谢景行两人的背影走远,方安康忽然说。
“真的?”华子惊讶问,托着方安康背篓的手不自觉松开。
方安康猝不及防,被猛然变沉的背篓拖地往后一踉跄,差点整个人坐到地上去。
“唉哟,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注意就松手了。”华子见状,连忙又扶住他,方安康才能勉强站稳。
知道华子不是故意的,这些日子的相处,方安康完全弄明白了华子大大咧咧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的,根本不介意,说:“那次我尿急,实在憋不到回家了,就顺着山道上一条岔路口往里行了一段路,钻进旁边山上树丛里解决的,那时好像就在不远处见着了有桂花。”可时日久了,而且只远远见过,方安康又不确定起来。
“那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我们已经将柴火全背回来,接下来没事儿做,我们跑一趟。”本来柴火要分两次背回去,方安康逞强,非要一背篓全背回来,被压地直不起腰也不松口。
“行,我们快点回去,要是真有桂花,我们还可以帮着摘回来。”
“嗯。”
谢景行到家后,先将桂花铺平晾晒后,才问周宁:“阿爹,大舅他们同意姐姐去镇上帮忙了吗?”
“当然同意了,还很高兴呢!”家里就秀姐儿一个,她要是能立起来,他们肯定会更加放心。
“商量好工钱了吗?”谢景行舀了瓢水,把手冲洗干净,进屋倒了杯水喝,才走到周宁身边坐下。
“说好了,每日给秀姐儿二十文工钱。”本来他想给三十文的,可大哥大嫂都不同意。
一个壮年汉子在县城做活,一日也只能挣得三十文钱,秀姐儿一个半大姑娘,三十文怎么都不合适。
刚开始只要十五文,他好说歹说,大哥大嫂才同意每日二十文的工钱。
谢景行没异议,家里大人决定好的事情,他也不好再多置喙,大不了过年的时候,让周宁给秀姐儿多包点红包,让秀姐儿收着,不让大舅大舅母知道就成了。
周宁正在做针线活,谢景行手已经干了,从针线篮里拿出一根针,针上是空的,还没有穿好线。
谢景行看了看不同颜色的细线,最后挑了一根浅黄色的,刚好搭配金桂花的颜色。
将刚刚独留下的那枝金桂花拿过来,谢景行仔细地挑了又挑,将花瓣残缺的,颜色不够明亮的,长得奇形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