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王妃,竟敢同我讲将屿哥儿许配给他那不成器的孙子,真是痴人说梦!”说着,手掌狠狠地拍在了卧榻上。
听见这话,安淮闻眼中也掠过了一丝冷意,广威王小世子就是个混世魔王,才十来岁的年纪就成天流连歌馆茶室,调戏女子哥儿,要不是大炎朝立朝时就建立了严苛地律法禁止奸淫掳掠,不知能干出什么事?
长着一张痴肥脸,要不是背后有太后撑腰,谁给他的胆子居然敢动屿哥儿的心思。
“近日晟王是越发得势了,怪我们当初棋差一招,让他主持了前次科举,这天下不知多少读书人被他礼贤下士的假面貌迷惑了,现在我们不得不暂避锋芒。”
顾绍嘉也清楚他们此时的困境,本还挺直的脊背颓然地靠在了安淮闻怀里,“本就是我们对不住屿哥儿,他身体那般差,我怎么忍心送他到那么远的地方。”
“祝学士不是来信说,那宁河镇上的大夫擅治小儿体弱吗?”轻柔地抚顺旁边人微乱的发丝,安淮闻宽慰道:“我们就当是送屿哥儿去治病,说不定到时候回来的就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屿哥儿了。”
这话也不只是宽慰旁边的人,也在宽慰自己。
毕竟是大炎朝除太后之外最尊贵的女人,顾绍嘉的脆弱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定了定神,站起身,“既已是决定了,就将一切打理好,将屿哥儿送过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谢景行醒过来时,已是天色大亮,迷迷瞪瞪地看着头顶青灰色的蚊帐,好一会儿才完全清醒。
他现在没在丰里村,而是周家村的人了,起身穿好鞋,谢景行几步跑出了卧房。
搬来周家村已有五日,先是匆忙安置好了周宁和两个孩子,谢定安又和周广德一起将户籍落在了周家村。
这几日都是住在外祖家的,走出卧房就是是周家宽敞的院子,院子里一个穿着灰蓝色衣裙的夫人正用剁猪草,见谢景行出来,立马放下手中的刀,站起身在身前的围裙上抹了抹手,“景娃醒啦,锅里还给你温着早食呢,我去给你端过来。”
谢景行忙阻止,“舅母,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是。”
舅母到底还是不放心,“灶台可高呢,我还是让秀姐儿帮你。”说完朝灶房旁边的牲畜房里面喊:“秀姐儿,快帮着点儿你景弟。”
“唉,好的。”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少女秀丽的脸上溢满笑意,推开及腰的护栏,木头粗粝,但她却毫不介意。
走进厨房后,掀开灶上的锅盖,将温热的碗端了出来,递了过去。
谢景行接过,“谢谢姐。”低头避过伸向自己脑袋的手,端着跑出了厨房。
要说现在谢景行还有哪里不满足,就是身高,明明都十岁了,才约一米三,家里谁逮着机会都能揉两下,他上辈子缺衣少食的,四舍五入也有一米八五。
这辈子有父姆宠爱着,什么都先给他,他不可能连一米八都长不到吧?
心里吐槽也不耽误他吃饭,少倾,一海碗连汤带水的面就下了肚。
刚知道自己穿到古代社会时,他还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自个的伙食,结果是杞人忧天。大炎朝饮食花样繁多,每次谢定安做完工后,都会给自己带回来些零嘴,不少零嘴的味道都让他叹为观止,就连这农家伙食味道都是不错的。
才吃完,秀姐儿伸手就将碗拿了过去,笑吟吟地对他说:“好了,去玩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因着谢景行原来那傻子样,外祖家所有人都把他当三岁小孩,过了这么些天都还没转变过来态度,没办法,他也只能受着。
唉,真是甜蜜的折磨。
谢景行冲秀姐儿露齿一笑,没多言谢,反倒是显得生分。
谢景行往里走了几步,进了最靠东边的屋子。
周广德家的房子不算厨房和牲畜房,还有四间,其中东边两间和最靠西的那一间是住人的,西边第二间则是堂屋。
来了周家村后,谢景行和周广德、谢定安睡在了西屋,也就是原来外祖父外祖母睡的那间,靠东边第二间是舅舅周忠义和舅母廖文慈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