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是啊,然后咱们一家人,永远都不分开。”
年幼时的父母相继离开,带给了他极大的阴影,所以他不会奢求富裕,不会奢求成就,只渴望白天有阳光,夜里有星光,平淡又平凡,或许偶尔会产生厌倦,但难以割舍。
冷萤拿起机械铁手,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破坏,她这一次更加小心,对那两个方坑进行翻找。
两个方坑都很深,一个除了精致的金银饰品,还有许多已经破烂的马具,就连搭扣都已经氧化成黑绿色;另一个除了一卷卷丝织品,还有许多帛书,书上写的东西哪怕足以震撼考古学界和历史学界,都无法让程相儒和冷萤产生多大兴趣,因为金剑并不在其中。
“看来,只可能在那里了!”冷萤收回机械手,换回红缨枪枪尖,然后回身看向后方那口巨大的黝黑棺椁。
程相儒“嗯”了一声,也回身看向那口棺椁。
除了那里,两人几乎将这座主墓室内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金剑的丝毫踪影,但程相儒胸口的那枚环形玉是实实在在发烫着,时刻提醒着他,附近必有另一枚环形玉。
两人绕回到石床前,仍未着急上石阶,而是将目光集中在石床前那块规整的大石头上。
这石头远看像个戴斗笠的小胖子,上半截是扁平的十面体,顶面刻有多种纹饰,乳钉纹、祥云纹、百兽纹等;八个侧面上均雕刻有不同的神兽,分别是麟、凤、龟、龙四大灵兽,以及混沌、穷奇、梼杌和饕餮四大凶兽。
无论灵兽还是凶兽,都雕刻得狰狞可怖,栩栩如生,仿佛都要冲石面跃出,吞噬并毁灭世间所有污秽。
石头的下半截是规整的六面体,正正方方,每个面上都雕刻有文字,一列列整整齐齐,字迹清晰,却是程相儒完全看不懂的文言文。
“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程相儒看这东西如此精致,明知它不管里面有多大空间都不可能放得下金剑,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
冷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盒子啊?实心的!你搬一下试试呢?”
程相儒上前尝试搬了一下,即使经过长期炼体的他已经力大无穷,但仍难以将之搬动:“还真是实心的。”
冷萤笑呵呵道:“这可不是什么盒子,这是墓志,你看这上面的字,记录的都是墓主人的生平事迹,并且是没有任何夸张成分的记录,比史书上记得还真实。”
程相儒来了兴致:“都写了什么,你能看懂不?”
冷萤蹲下身子,绕着墓志看了一圈,起身摇头道:“我也只能看懂个大概。这墓主人姓吴,是长沙王。他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事,就是跟南越王打仗。虽然打了很多很多年,没有打赢,但后来还是在汉王的帮助下,把南越给征服了。”
程相儒听得云里雾里:“咋这么多王?”
“哎呀,你管那么多呢?汉代遍地都是王,你只要记住最大的是汉王就行了。”冷萤抬头看向石阶:“按理说,除非汉王特许,否则普通诸侯王是不能用黄肠题凑的。看来,这个长沙王还真是立了不小功绩呢。”
程相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身来到石阶前,仔细检查过后,尝试着抬腿踏上第一个石阶。他稍稍停顿,不见有任何异样后,继续向上,竟是没有触发任何机关陷阱,平安来到了黑色棺椁旁边。
这巨大的棺椁漆面应该很厚,并且非常匀整平滑,它看起来是黑色的,但离近了仔细看,竟隐隐在光亮处显出红褐色。
程相儒内心莫名生出不安的情绪,他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别的地方被设置了各种危险的机关,偏偏最重要的主棺椁这边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出于持剑人对墓主人的敬畏?
还有,这棺椁的漆面颜色,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程相儒正皱眉思考着,冷萤已经跟了过来。
“开棺?”冷萤又翻出来了撬棍和铁锤,握在手中跃跃欲试。
程相儒微微颔首:“开!”
冷萤上前一步,想找个缝隙将撬棍的扁头插进去,却发现棺椁的盖板和侧板严丝合缝,根本就无处可插。
“不好开吗?”程相儒皱眉问道。
冷萤大手一挥:“不存在!看我的!”
她说着,将撬棍放下,换成铁扦,将尖头对准棺椁盖板和侧板相接处,抡圆了铁锤用力砸了下去。
本来两人以为会听到木头碎裂的声响,没想到听到的却是金石相击的脆响,还看到铁扦的尖头与棺椁擦出了一串火花,留下一道划痕。
程相儒怔了怔,随即惊呼:“是石头的!”
冷萤白了程相儒一眼:“这么大的黄肠题凑,弄个石棺椁也没啥值得大惊小怪的吧?瞅瞅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程相儒摇头道:“不是的!你看这棺椁的颜色!”
“黑不溜秋的,有什么好看的……”冷萤声音越来越小,很快也注意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石棺椁的颜色,与古神祭祀仪式伴生而出的红褐色石头的颜色,非常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