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什么?”
“生气乌云遮住了星星。”
商秋枝瞥了眼身旁的酆砚,懒洋洋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星星会暂时被云遮住,但云总会有消散的一天。”
“我可以等。”
酆砚看了她三秒,继而微微勾唇。
夜色浓重,光线飘逸迷离,商秋枝注视着他的侧脸,不闪不躲的对上酆砚的眼眸。
“今天为什么不想进庙?”
酆砚微微皱眉,语气厌恶,“脏。”
商秋枝微怔,继而挑了下眉,“你看出了什么?”
“那里,有罪恶的灵魂。”
是足以打下十八层地狱,关入酆都苦牢日日折磨的灵魂。
商秋枝静静的打量着酆砚,他的笑意不在,神情平静到冷漠,或许此时的样子,才是本来的他。
她缓缓起身,拍掉手中的灰,“困了,晚安。”
商秋枝随意的摆了摆手,朝着民宿走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酆砚再次抬头,天幕压抑而无力,乌云密布,漆黑一片。
民宿客厅的灯暗下,整个村庄陷入了黑暗,恐怖和绝望从黑暗里伸出手,妄图钳住脆弱又可怜的生命。
酆砚抿了抿唇角,笑声从嘴边溢出,他垂下的手指微动。
下一秒,乌云消散,星星一颗颗相继闪烁,如同钻石般倾洒出万点银灰。皎洁的月亮好似一块白玉,镶嵌在幽蓝的苍穹。
酆砚身子微转,对上民宿二楼的房间,他看见了商秋枝,她站在落地窗前,仰望着漫天星辰。
夜正深沉,我因梦见你而醒来,星空灿烂静寂汹涌。
……
石拱桥上,一道瘦弱的身影慢慢出现。
那人头发花白,满是皱纹的脸庞在朦胧的月光下异常惨白。
正是送子娘娘庙里的老嬷。
她看着民宿的方向,脸上一点一点浮现出诡谲的疯狂神色。
“哗哗……”
晚风吹过河面,伴着流水的轻响,聚集在河中央的鲫鱼突然四散开来,搅起的水声令人心颤。
直到鲫鱼游走,空旷的河水中央冒出一个人头,黑长的头发飘浮在水面,根部湿漉漉的紧贴在脸上,一双猩红的眼眸死死注视着石拱桥上的老嬷。
半晌,老嬷消失在黑夜之中,水中的人头渐渐沉入河底。
孝子村里陷入了寂静。
这一晚,嘉宾们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鸡鸣响起,众人陆陆续续起床。
因为前一天晚上商量好要出村去下游捞鱼,嘉宾们默契的换好衣服,有凉鞋的穿凉鞋,没有的穿拖鞋。找姚杰拿了水桶,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出了民宿。
嘉宾们提前和张导商量过,借了三辆车来方便大家出村。根据姚杰提供的路线,众人开出了村子,朝来时的路开去。
开头车的葛羽鸿朝着身旁的段华橧询问道,“姚杰说的那个下游浅滩,在哪儿来着?我看这一带好像都有能下河的小道。”
段华橧想了想,摇头,“忘了,反正说大概两公里的距离,现在咱们开多远了?”
“……不知道。”葛羽鸿因为太过兴奋,一脚踩下油门就往前开,哪还记得开多远了。
坐在后面的周放无语,“等一下我问问后面的小雪她们。”
说罢,周放打开手机给秦盼雪拨了个电话过去,听见秦盼雪她们也没注意,只顾着跟葛羽鸿开车,周放沉默半响,“要不就这边下车吧,看看哪边能下去,河水深不深。”
“成。”葛羽鸿领着车队在路边停车,打开车门沿着河岸边望了望,连忙朝车里的众人喊道,“快下来吧,应该是这里!”
其他人闻言,纷纷走下了车。
“确定吗?”简梵音朝着河里看去。
“应该是。”葛羽鸿肯定道,他指着不远处的送子河,“你看从这里下去,那边是大片的鹅卵石,水流也不是很快,看起来可能到膝盖的深度,应该就是姚杰他们说的地方。”
简梵音点了点头,转头朝着秦盼雪说,“咱们下去吧。”
“行啊。”
嘉宾们兴致勃勃的沿着小山坡下去,有几个穿长裤的就站在鹅卵石滩上挽裤脚。
商秋枝虽然穿了双拖鞋来,但她没准备下水,干脆站在岸边上看着嘉宾们往水里走。
感受到身旁的动响,她转过头瞧见长衣长裤的酆砚,目光下移,黑灰色的运动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不下水?”
酆砚反问,“你不也没下?”
商秋枝的唇角小幅度扯了下,“我穿着拖鞋,你猜我下不下?”
“猜对有奖励吗?”
商秋枝看着神情坦然,语气真诚的酆砚,忍不住吐槽,“做人不要这么有功利心。”
“可我不是人。”酆砚无辜的说
商秋枝扬眉,“哦,那你是什么东西?”
酆砚抿了抿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