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走程序给你办新身份证。”“警务处会按照那个新名字上诉,你有了自己的名字,进去之后好好做劳动改造。”“我觉得宝九哥不算好听,你可以再想一想别的。”九哥脚步一顿,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多年来他都没力气觉得苦,他贱命一条,能活着,活得快快活就已经很好了。可如今听了简若沉的话,他却觉得自己好苦,勉力维持的硬壳被突兀敲碎了。九哥低着头,哭得浑身颤抖,心里对差佬的最后一点怀疑也消失了。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人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像是看一个正常人一样跟他说出这样的话。他第一次哭得这么狼狈,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这号啕甚至是无声的,只是双唇大张着,表情歇斯底里,却仍旧发不出半点声音。船开动时,九哥跪在海警快艇的舱位边,嗓子里忽然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哀叫。老天爷为什么没让他早点碰到简若沉这样的人。如果他和宝家云小时候碰到的是简若沉,一切是不是就会不同?他好后悔,后悔走错了路。可是不走错该怎么活呢?为什么啊?为什么世道如此不公。他像是要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从新界一直哭到了警务处。简若沉一开始还觉得一切都在计算中,还能视若无睹。等下了船,开车到警务处停车场,九哥还在哭的时候。他就有点怕怕的。怎么还在哭?别脱水晕在审讯室外面啊!宝家云坐在九哥边上都看傻了,他从没见过表哥这样,一副世界观受到冲击的呆滞表情。他憋了几次,愣是没憋出安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