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脸在审讯室的死亡灯光下仍然漂亮得出奇。缺少血色的嘴唇是湿润润的,像是被频繁舔过,唇珠微微凸起……他猝然收回视线,本能开口,“你留在这里,可以去我办公室休息。”简若沉松了口气,有些奇怪地往关应钧胸口掠了一眼。他是不是看错了,关sir的胸肌是不是撅起来了?去找犯罪线索,有必要这么激动吗?简若沉不明所以地走进关sir的专属办公室。高级督查有单人办公室,但关应钧大多数时候都在外面,和组员们一起办公。简若沉往老板椅上一坐,然后用底下的轮子“咻”地转了一圈,“关督察啊关督察,拿私人办公室考验干部呢?”想看看他会不会乱翻?呵,上了年纪的男人,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说不定还在抽屉里放了录音器,就等着他上钩。简若沉往椅子里一缩,闭上双眼。倘若他直接睡大觉,阁下该如何应对?简若沉睡熟,进入快速眼动期开始做梦的时候。关应钧找到了傅一围藏在健身房私人储物柜里的人骨。丁高人都傻了,“哇,真的在这儿?我还以为他是瞎猜的!那傅一围一个字都没说啊,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简若沉该不会是什么会读心的超能力者吧?毕婠婠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你还觉得人家和你一样吗?”丁高打了个寒战,表情怔忪而不解。张星宗道:“你不懂了吧……我早就告诉过你,财神爷这么做,自有道理!”丁高恍恍惚惚地想:到底是什么道理?他完全看不懂啊!傅一围被审问地……焦虑症都发作了,简若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丁高忽然想起那两根长短不一的卫衣帽绳。……那竟然不是多余的小动作!简若沉在审讯室外就已经做好了诱发傅一围焦虑症的准备,走一步看十步。可笑他当时还觉得那是没用的小动作,感情人家在大气层!丁高回过味来,喃喃:“好帅,他是天才吧?”张星宗纠正道:“是财神爷。这个连环失踪案也就我们关sir当杀人案在查,都查了这么多年了,谁能想到在今天破了呢。”他搓搓手指,“这得多少奖金?”“还有白金会所涉黄案,肥死啦。”以后啊,可要对财神爷恭敬些。一行人收好证物,关应钧给傅一围租过地三个储物柜都贴了封条。打道回府。找到了尸体,又有审讯录像,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很多,跟进交给下面的督察,报告交给警员。关应钧洗手准备下班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办公室还有个人。他愣了一下。办公室是个很私人的地方,里面还有毛毯与水壶之类很容易被下手的东西。他走之前怎么会顺口说出让人进办公室这种话来?简若沉会乱翻吗?关应钧抬手拧开门,看见人仰面躺在他的椅子里。他坐起来还有些逼仄的椅子,在简若沉的身下显得有些大。少年敞开四肢躺在上面,睡得嘴唇微张,身上还披着他放在一边的毛毯,脸色红润,呼吸绵长,就差打小呼噜。关应钧扫视一眼四周的摆设,掀开水壶盖子查看,又抽出左侧抽屉,拿出那只24小时开着的录音笔快进放了一遍。听到了那句——“关督察啊关督察,拿私人办公室考验干部呢?”关应钧:……误会了,这一次他真没想那么多。“叮铃铃——”放在桌上的老式撞铃电话骤然响起。关应钧以最快的速度接起来,余光扫了简若沉一眼。
还是被吵醒了,眼神都是懵的。关应钧对着听筒道:“喂?”“应钧?”陈云川的声音传出来,“我听李长玉说简若沉在你这里帮忙?”关应钧嗯了一声。陈云川压低声音道:“你带他来深水埗一趟,江永言家里来人,江家江含煜明里暗里指简若沉与江永言有仇,最可能杀人,我把李长玉也叫来了,现在要做一下不在场证明。”关应钧蹙眉:“江家人过去了?江鸣山也在?”陈云川愤愤道:“何止,他们还带了狗仔!准备炒警局拘留所不安全的话题!”关应钧扫了一眼还有点恍惚的简若沉,“舅妈我们等会儿去,等20分钟,他刚睡醒。要缓一缓。”陈云川:“哦?哦。”她握着被挂断的电话,恍然。这个点?在一起?办公室?还刚睡醒?啊? 谁是小丑啊?20分钟后,简若沉跟着关应钧驱车赶到深水埗警署。警署门口的大理石门牌边拉起了警戒线。有巡警在线外守着,张开双臂,挡住举着长枪短炮往里探的记者。其中一个记者看到关应钧这张眼熟的面孔后,伸长脖子大喊,“阿sir,说一说江氏江永言啊!他真的被枪杀了吗?你身边的是什么人,是帮深水埗警署解决杀人案的证人吗?”关应钧闻言落后一步,用身体挡住了朝简若沉窥探的镜头。他往后冷冷一扫,争抢着向前挤的狗仔们顿时噤声。只敢窃窃聊天:“好凶,这谁?”“西九龙重案组的头,前两天上过电视的。”“啧啧啧啧。”有人藏在人群里阴阳怪气,“威风八面哦。”关应钧眼神低垂着,走路时风衣扬起,全然不在意狗仔的议论,护着简若沉踏进警署大门。一进去,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等得十分焦灼的陈云川。“ada,人我给你送来了。”关应钧道。陈云川视线激光一样把两个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衣服很平整,外套也几乎没有褶皱。走路的姿势也没有异样。很好,是她想多了。三人一同往审讯室走。简若沉忙了大半天,脑子一直在高速运转,下午又一直睡觉,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关应钧听见了,叫住想把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