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对味了。他啜饮着橙汁拿铁,“关sir,你怎么老想套我话?”关应钧靠在椅子里,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摆在膝头的两本相册,“回答我的问题。”简若沉收回视线,“想给就给喽,a队不是没钱?白金会所那种地方,查封了好造福社会嘛。”关应钧嘴角微抿,“是吗?”简若沉瞥了一眼,扯唇笑道:“说实话你又不信。”他仰头想喝最后一点咖啡。但西九龙总区警署的咖啡杯设计得有点问题,就是喝不到最后一口,只好把搅拌吸管插进杯口,准备凑上去吸。关应钧蹙着眉起身,从饮水机边上拿了一根新的,“那根你用手捏过。”“吇。”简若沉抿唇,“自己的手,我又不嫌弃。”关应钧拆开吸管上的塑料膜,隔着最后一截塑料把管子插进杯子才扯掉塑料膜,又用塑料膜隔着,捏起那用过的吸管扔掉。简若沉抿着新吸管把最后一口喝干净,揶揄道:“服务这么周到?想晓之以情啊?”关应钧不置可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前天,我们在深水埗警署与江永言对峙时,江永言说你和陆堑有婚约。白金会所是陆堑手里的东西,你这样帮着警署,不怕他生气?”简若沉手指发力,把喝空的纸杯捏扁,挥手投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他温和一笑,薄唇微粉,眼尾轻轻挑了一下,轻声道:“关sir,今后我们还要一起做事,你不能这样无休止地试探我,没有信任,什么都做不成的。”此前面对试探时他总是轻轻揭过,次数一多,关应钧便以上位者的身份去试探和怀疑,觉得他是蓄意靠近,非要当西九龙的顾问不可了。其实他不过是想当李老师的学生。之后的路可以慢慢走,他是来做同事,不是来当犯人。只有关应钧将他放在合作者这个位置上,他才能彻底在重案组获得话语权。或许该摆出态度,至少别让关应钧觉得他脾气软。简若沉唇角弯起,意味深长道:“关sir,你到底想说什么?”关应钧抬眼:“你在冯嘉明案大放异彩,逼出江永言,把人留在了深水埗警署,然后又火速成为李长玉学生,变成了西九龙重案组的一员。现在,还未等我跟警队同事介绍你,你就挥金如土地帮我们解决了一个棘手的案子,让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同时你还拿到了荡平白金会所最关键的证据,分文不要,别无所求地送到了我手里。间接收买了重案a组的人心。”关应钧起身,关上了通往休息室的两扇大门,确保这个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后,转身走回简若沉面前,轻声道:“你知道吗?整个西九龙重案组一共153人,没有人比你聪明。”简若沉扬眉。他就说关应钧这人情商不是很低,就是不愿意做。现在顶着这张脸,又是衣冠楚楚地帮人插吸管,又是诚恳地连声称赞,连那双冰冷的眼睛都开始明眸善睐了。简若沉短促笑了下,“承蒙夸奖。”话音落下,他便褪去了笑容,脊背挺直了嗤道:“你也知道我帮了警局这么多?”这双狐狸眼一旦敛去笑意,琥珀色的眸子便衬得那近乎妖异的长相便充满威慑力,叫人不敢直视。关应钧没有将这点愤怒放在眼里,俯身凑得更近,直直与简若沉对视,鼻尖对着鼻尖,似乎要看透那张玲珑面上的每一寸表情,“你以前是医学生,人生前18年都辗转在不同的兼职里,生活窘迫,没机会出国,到底哪来的时间学会这么多东西?”他轻声道:“你现在又足够有钱,做人八面玲珑,去哪里都前程似锦,为什么非要和警局与犯罪搭上关系……你究竟想要什么?”关应钧觉得自己的耐心从未这么好过。他没用任何审讯技巧,真诚又恳切,“如果你有想要的,那我们尽早把交易摆在明面上。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为你争取。” 拿捏简若沉被关应钧漆黑的眸子盯得怔忪一瞬,很快回神。他只掀了掀眼睛,眼尾立刻泛起了红,转瞬便伸手攥住关应钧的衣领,狠狠猛然往下一扯,凑在他的耳边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法治社会,海清河晏,想警局门口升五星红旗,这你也能给我?”关应钧喉结滚了一下。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简若沉支持回归,是个清醒的。第二个想法是:简若沉好香。离得太近了,他呼吸间满是清澈的柚子香气,甚至觉得那浅色的卷翘睫毛能扫到他的脸。简若沉说着,竟然难过起来。他来这里之后,从小一起长大,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没了。养了他十几年的长辈再也见不到了。这些钱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多重要。他现在没有可以信任的朋友,还要留心别人的算计,要帮原主报仇。回又回不去。本来就烦。简若沉两只手攥着关应钧的领口往后猛地一推,“在关督察眼里,别有所图的人才配做好事?你能想着要把罪犯都送进监狱,别人想就不行了?”
关应钧没防备,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迟疑一瞬后才道:“我没这个意思。”他是真心想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够了!”简若沉脸色沉沉,“关督察,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帮你破案、给你递线索,不是给你把柄,让你来审问我的。先不说找出冯嘉明案凶手这件事。就说如果没有我,你要多花多少时间才能在霍进则那里问出江永言的线索?你要多熬几次夜,才能找到这次的嫌疑人?”他抬高声音,用关应钧昨天说过的话辩驳,“你准备拿着那张邀请函,让你的线人去问。然后再拿着照片一家一家找吗?”关应钧哑然。他盯着简若沉蕴意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