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这事我另有打算，你不要跟任何人说。”
陈易点了点头：“好。”
“林芙呢？”周亦琛问。
陈易说：“她好像去楼下了。”
空旷的客厅，厨房在不远的地方。
周亦琛和陈易到楼下，就闻到阵阵飘香，是汤的香味。
周亦琛看到厨房里亮着灯，林芙在厨房里忙碌着，纤细修长的身影，是温柔迷人的。
周亦琛轻声道：“你先走吧。”
陈易率先离去，灯光将厨房那道身影拉长，周亦琛走过去，见林芙的动作熟练且麻利，她身上的衣衫柔和，落在她脸上的光线也很柔软。
周亦琛不知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度了。
有人给他上药，给他煲汤，还问他疼不疼。
林芙将炖好的鸡汤用碗盛着，想端到餐厅里去，转头就见周亦琛站在门边。
她道：“你事情都说好了么？”
周亦琛“嗯”了一声走过去，主动接过林芙手里的鸡汤。
林芙松开手，手指被烫得发红，她用指尖去捏自己的耳朵，想降温。
周亦琛把鸡汤放到桌子上，飘香。
他突然意识到：“哪儿来的鸡？”
林芙一边捏着耳朵，一边道：“我从冷冻室翻的。”
周亦琛沉默了一会儿：“那冻了半年，还能吃吗？”
林芙一顿，想了想：“我解冻的时候，肉质还是好的，而且你的冰箱密封性很好，应该可以吃的。”
说着，林芙舀了一碗汤，道：“你要是怕吃了拉肚子，那我待会儿出去给你重新买只鸡，炖一下。”
“不用了，”周亦琛看着眼前色泽漂亮，香味俱全的鸡汤，“又不是娇生惯养，这点鸡汤还毒不死我。”
周亦琛喝了几碗汤，原本有些饿的肚子，被这几碗汤勾得食欲肆起，又把汤里的鸡给吃了。
林芙看着碗里几乎吃得精光的鸡，不免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林芙起身，将碗筷收拾起来，准备去洗碗。
周亦琛却说：“我来。”
安静的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冲刷着碗筷。
周亦琛粗略过了一下水，又将碗筷放进洗碗机里，让洗碗机帮忙洗。
周亦琛这栋别墅里没有太多的东西，除了必须有的家电，剩下的就是简约设计的书架，上面满满的都是书。
林芙有些好奇地观察着他的书架，发现他的书架里什么类型的书都有，但更多的是关于建筑类的书籍，其中有一层里放的是杂志，建筑期刊尤为多。
林芙从里面惊讶地抽出一本期刊来，翻了翻，道：“这本杂志都绝版了，你竟然有。”
林芙看到杂志里贴满了便签，每一个便签上都记载着一些她看不懂的英文。
林芙问：“二少对建筑也感兴趣？”
周亦琛用纸巾擦了擦满是水的手，道：“读书的时候就想建一个自己的房子，所以研究了一下。”
“您学过建筑？”
“算是，”周亦琛说，“辅修。”
他将擦完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看着林芙低头翻阅手中的杂志。
灯光将她的面容渲染得柔和，肤质冷白，嘴唇却粉得莹润。
“你也喜欢建筑？”周亦琛问。
林芙合上杂志，舔了舔唇。唇色被她舔得水光发亮，她的眼睛也很亮：“喜欢。”
“那怎么选了文学？”
说到这个，林芙有些无奈，她将杂志放回原来的地方，声音有点郁闷：“当时我的第一志愿是建筑，可我妈觉得学建筑以后就要跑工地，这对女孩子来说太辛苦，所以她盯着我把专业改了。”
“这么说来，你的理科成绩很好了？”
“还不错，当时全班第一呢。”
周亦琛见到林芙忿忿的表情，不禁眼底有笑。
“不过……”林芙低下头，哑声道，“学文学，我也不后悔，至少能让我妈开心。”
惠家虽然家道中落，但惠平露从小就锦衣玉食，对林芙也是按照她小时候的那一套“大家闺秀”的理念教的。
琴棋书画不让她落下，诗经文学也得让她背诵。
对于她来说，女孩子就得修身养性，林芙学文学，再好不过。
“那你有喜欢的作品吗？”周亦琛漫不经心地说，“读了两年，应该有喜欢的作品吧？”
林芙顿了一下，似是迟疑。
可干净的眼眸对上他的，又挪开。
林芙说：“有，德伯家的苔丝。”
周亦琛一愣，似是没想到。
少女最终在绞刑架下被处以极刑，林芙清雅安静的外表下，喜欢的却是如此浓烈极致的感情。
他几分惊诧，又几分不解，可对上林芙有些闪烁的眼眸，那颤抖的睫羽，泄漏了她的心事。
周亦琛渐渐反应过来，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