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现任文渊阁大学士。
江蓠把楚青崖给她挑的那件立领红袄子换了,脖子上薄施脂粉,穿了身低调典雅的石青襦裙,挽着玉色披帛,领着打扮整齐的阿芷同夫人们聊天。厅里燃着极旺的银炭,倒也不冷,几位上了年纪的夫人褪了斗篷大氅,露出鲜妍的衣裙来,很是喜庆。
管事将她们送的新婚礼物送到主屋,把单子给江蓠看过,其中有太贵重的,她倒贴了些金玉首饰,连同礼物一起送了回去。
厅中摆着一张紫檀木的长桌,两排人对坐,楚青崖把江蓠拴在右手边,对面是年齿最长的裴翰林和老夫人。御膳房的菜一道道端上来,小太监试过毒,拿着银勺筷分餐,山珍海味用注了水的瓷盒从宫中送到府上,打开还是热的,虽然滋味平平,胜在品类丰富、卖相养眼,合老人的胃口。
席上只有楚青崖一人以茶代酒,别人来敬他,他也不说几句客套话,捧着杯往肚里灌。江蓠很见不得他连做东也冷着脸,觉得若不缓和一下气氛,明天他俩就要沦为京城笑柄了,挽着他站起来挨个敬了一轮,喝得脸带桃花,耳轮醺红,华灯高烛下一片娇娆风姿。
“裴阁老,早听闻您爱听戏,我请了个班子,这出《荆钗记》您给品评一二。”江蓠让人搬来把舒适的毡毛椅,笑着扶他和老夫人坐下,正对着十二扇的大屏风,又搬来张黄花梨的小桌,搁了几盘酥松的糕点。
裴翰林清高了一辈子,不怎么和人交往,乐得听戏,“惭愧,老夫适才吃了些饭菜,有些发困,不能陪小阁老和诸位说笑了。夫人,你祖父是江翰林吗?三十年前老夫和他一处上值,有些印象,他家竟生得出你这样的孙女?你是哪个房的?”
“您说笑了,我是三房庶出的。”江蓠道。
裴翰林万分惊讶。
楚青崖走过来,举着茶杯:“楚某去江家登门拜访过,拙荆自是比那些人强得多,莫说德容言功是江家女儿中的翘楚,整座永州城都找不出比她更会读书写字的。”
江蓠在袖子下狠狠掐他,又嘲讽她!喝茶都能上头是吧!
裴翰林笑道:“小阁老,老夫荣幸,这可是你今晚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随后兴致勃勃听起了戏。
酒过二巡,屏风前后吹拉弹唱好不热闹,楚青崖不禁问:“你从何处变来的戏班子?”
江蓠得意道:“对门邻居家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