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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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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血腥味。”玄英压低嗓音。

楚青崖喘着气,把胸前的人按紧了,“小心些。”

玄英回头用眼神询问他,他点点头,跟在四个侍卫身后,放慢步子。

一行人轻悄悄地逼近院落,院中未点灯,只有不远处邻家的灯火幽微闪动,隐约可闻老人的咳嗽和婴儿的啼哭。

仿佛一切如常。

寒风呼啸着穿梭在巷子里,将那阵血腥气刮得越来越浓,几人在院门外静听片刻,一个缁衣卫破门而入,刚闪身进去,便惊叫道:

“快将夫人眼睛捂上!”

楚青崖咬紧牙关,身前的披风却被几根冰凉的手指拉开。

她清醒过来了。

他一时懊悔带她来这,低声道:“不用硬撑。”

然后抱着她踏入院子。

火折子映亮了这一方小院,树下的景象惨不忍睹。

六个缁衣卫横尸屋前,每人的腰部都被利器斩断,分成十二截,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血流成河,正淌向菜畦,旁边还有一条死去的黑狗。

这些人是奉命来保护燕拂羽和阿芷的,如今全部死在这,死状和半年前的户部尚书一模一样。

杀人的是谁,不言而喻。

玄英红着眼睛吼道:“齐王定是布了埋伏,这些兄弟都是大内出来的,普通高手绝不可能一下杀掉六个!”

“尸体带回去验毒。”楚青崖闭了闭眼,“把门打开。”

江蓠挣扎着攀住他的肩,从披风下艰难地往外探,被光线刺了下眼。

屋外触目惊心,屋内却一派宁静安好。

博古架和屏风照旧摆着,桌椅放在原位,楚青崖走到桌边,两盏玉瓷杯里茶水尚温。

屏风后,一个丫鬟和老嬷嬷伏在床脚,头颈垂着,似在打瞌睡,侍卫一探呼吸,摇了摇头。

床上躺着一人,合衣而卧,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面目安详,正是燕拂羽。

江蓠张了张嘴,想叫声“娘”,蓦然喷出一大口血,身子软倒下去。

楚青崖僵了一刹,神色大变,煞白着脸喝道:“快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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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除夕快乐!

心疼女儿,狗狗今天吓死了,尾巴都不摇了……这章我觉得是全文最虐的

第21章 错登科

宅中彻夜灯火通明,一边在烧水熬药,一边在准备丧仪,下人们忙得晕头转向。

天明时分,楚青崖终于送太医从屋里出来。

“这病来得凶险,幸而夫人身体底子好,心志又强,生扛了一晚。吃几副疏风宣闭、固本培元的药,将养两个月应无大碍。”

老太医捋着花白的胡须,叮嘱道:“但风寒冲了月事,回京后您得请位妇科的来调养,行经方可少吃些苦头。历来红事不让白事,夫人尚在新婚,切忌劳累忧愤,阁老多陪陪她,心病还需心药来医。”

楚青崖难掩疲惫之色,道了谢,让家丁带他去拿诊金。

玄英也一晚没睡,来报:“宅子的看护重新布置了一遍,那六个兄弟的尸身也找仵作验过了,中的是从未见过的一种奇毒,推测能令肢体瞬间麻痹,毫无还手之力。桌上两只茶杯,其中一只下了‘枕黄粱’,燕夫人走得没有痛苦。”

楚青崖掐了掐眉心,“知道了,先去休息吧。过了今天,想睡也没多少时间了。”

“大人,您一晚没合眼,也歇歇。”

他摇摇头,“我再去趟别院。”

走出园子,迎面遇上抱着孩子的卢翊,一胳膊把他推了回去:“明渊,瞧你步子都飘了,还怎么去办差?灵堂有我和岳母大人布置,用什么木头的棺材、穿什么样的寿衣,备什么回礼给吊丧的客人,这些我们比你懂。你姐姐这几日来家住着,和你爹主持家事,你就安心陪着你夫人,睡足了再去查案,你手下那帮人又不是吃白饭的,跟了你九个月,就是猪也学了两手!况且死的是他们兄弟,能不拚命追查?我叫杜蘅跟着去,有什么动静,他来知会你。”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楚青崖叹了口气,“多谢姐夫。”

卢翊怀里的阿芷肿着眼睛,八岁的小丫头,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声音冷静得出奇:

“姐夫,娘以前说过,要你照顾好姐姐。”

卢翊疼惜地摸摸她的脑袋,对楚青崖道:“这孩子送来我家玩了几天,惯会逗人笑,这下子眼泪是流干净了,让她见见弟妹吧。”

阿芷却把头一撇,吸了吸鼻子,“姐姐看到我,定是要哭的,我跟卢叔叔走,去给娘穿衣服,等出殡了,我走在棺材前头。”

楚青崖拍了拍她的肩,“拜托小妹了,你姐姐病得重,一时起不来。”

卢翊忍不住抹眼睛,“你就不能捡点好听的说……”

一大一小往主屋见柳夫人,楚青崖站在月洞门前吹了会儿风,去了浴房。

沐浴时脑子里也在回放昨晚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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