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少年时的骄傲。他生在蒲家,得父辈庇佑,却没能守住蒲家的家业,这是他最后悔之事。
但现在陛下告诉他,日后仍旧能以江南蒲家的名号重振旗鼓,他心中热血沸腾,几乎瞬间便想好了对策,双目炯炯有神。
若说经学之类他不通,但若是论赚钱,却没人比他更有手段。
萧北冥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私库中的银两,你可随意支使,但唯有一条,不许再打娘娘陪嫁的主意。”
上次给北境军士采买药草一事,蒲志林动了知知的私库,他仍旧记在心中。
蒲志林心肝一颤,默了默,“陛下,臣不敢。”
他哪里再敢动皇后娘娘的体己。
宜锦是被一阵细微的鸟鸣声吵醒的,她蹙眉,皓腕微动,将浅黄色喜鹊缠枝纹的锦帐掀开,清透的雪光自窗纸泄进来。
一只不足手掌大的鹰隼正在地上梳理着羽毛,见锦帐微动,它停止了啼鸣,歪着一双深褐色的眼睛看宜锦。
然后轻轻朝她走近。
还未等它走到榻前,芰荷便掀了门帘进来,笑道:“这小家伙不知怎么混进来的,可是吵着姑娘歇息了?”
说着便弯腰将它托在手中,要送到鸟笼子里去。
宜锦有些忍俊不禁,“是我自己醒得早。它倒是长得快,也记人不怕生。”
芰荷边添鸟食边道:“再过些时日会飞了,只会更顽皮。它通人性,嬷嬷同我说话,它总往一边凑,还会自己找鱼。”
宜锦披了件外衫下榻,听着阿鲲的“壮举”,走到笼子前,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美眸含着嗔怪,“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阿鲲用头顶柔顺的鸟羽蹭了蹭她的手心,一副讨好的模样。
宜锦的目光从它身上移开, “冬至停朝三日,陛下呢?”
“陛下一早便同段大人,蒲大人在前殿议事,这会子还没出来呢。”
宜锦垂首,昨日他陪她出宫祭拜母亲,又将燕京城几乎逛了个遍,若是被前朝知晓,定然又要参上一本,她已然很知足。
“芰荷,替我更衣梳妆,去仁寿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芰荷应了声好,却犹豫着要不要将昨夜之事告诉自家姑娘,又怕自家姑娘听了糟心,“姑娘,太后娘娘那头,一定要去吗?”
宜锦点了点头,“满朝皆知陛下并非太后亲生,且关系疏离,但正因如此,孝道礼节才要更齐全,叫旁人拿不出错。”
她并非圣贤,去见太后也不是为了孝道,她只是想叫萧阿鲲轻松些。
宜锦瞧着芰荷仍旧面露难色,替她盘髻也有些心不在焉,便知芰荷定然有事情瞒着她,眉头微蹙,“你伴我多年,心里有事便是藏也藏不住,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