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人望之生畏。
这座宫殿,甚至于这条宫道,宜锦都并不陌生,冬日积雪盛行时,她曾在此处洒扫,上一世也是在这条宫道之上,萧阿鲲将她带回了皇极殿。
昨日的一切似乎都在眼前,但一切似乎又都有些不同。
到了皇极殿前,邹善德道:“王爷与王妃赶巧了不是,圣上这会子才下了朝,正念叨着两位呢,快请进。”
萧北冥入了大殿,隆昌皇帝才下朝,仍旧穿着明黄的朝服批折子,见皇长子来了,他眼底划过复杂的情绪,道:“你腿疾还未痊愈,怎么就入宫来了。父皇不缺你见这一面。不必行礼了。”
隆昌帝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长子,也有些不好受,这个儿子替他守卫北境,从未有过一刻懈怠。
北境因有燕王,太平日久,可是凡事有利有弊,在北境,燕王的名望与权威曾一度超越皇权。
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因此他只有忍痛断了这只左膀右臂。
但到底是他的亲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去死。
如今将长信侯的女儿指给冥儿,也算是弥补了当日他所做的决定。
隆昌皇帝道:“朕依稀记得,你小时候书法字画皆是上乘,不丝毫不逊色于捷儿,只是后来却再也不肯画了。邹善德,去将朕的那把昌平文房四宝取来,赐给燕王。”
邹善德忙应下。
萧北冥听了这话,面上却无悲无喜,没有任何波动,他谢过帝王,“儿臣谢过父王,只是如今儿臣怕是再也画不出那样好的画了。”
十三岁那年,那幅为父皇贺寿的江山社稷图,只给他带来了无妄之灾。
可是那样沥尽心血的一幅画,却仍比不过二弟一个简简单单的玉观音。
他一直都知道父皇厌恶他,厌恶他卑贱的出身,厌恶他的一切。
可他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