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道:“有时间是该多陪陪你妈妈……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订了下午的机票。”
时间这么紧促,王瑾珍也就知道闻月早在之前就做好了要回家的准备, 这次是来和自己道别的。她心里不舍, 但也知道闻月这阵子在青城待着肯定不开心, 不然也不至于大病了一场。身体上的病痛有药可医, 心病便只能靠自己医治。
“你回去散散心也好, 下午我让司机送你去机场。”王瑾珍没有强行留下闻月,蔼然说道。
闻月点了点头。
回江城本来就是计划内的事, 就算没有和纪则临分手,她也是要回去看母亲的,只不过现在除了回家探亲,又多了散心疗伤的目的。
闻月昨晚思索良多,但怎么也理不清头绪,她还是第一回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应该果断地收回对纪则临的感情,但实际上却怎么也做不到,甚至想到要分开,她就一阵心酸。
之前母亲说过,有一天她会遇上一个人,到那时她就能领会到自己的情感是多么的丰沛。原来这样的情感不只包括快乐、幸福,还有痛楚和悲伤。
爱一个人原来是各式各样情感的交织,难怪不管古今中外,关于爱情的文学作品层出不穷,这一主题到现在都无法被人堪破。
想来想去,闻月还是决定要回家待一段时间,等心情平复了,再去思考和纪则临的关系要怎么处置。
午后,王瑾珍让庄园的吴师傅送闻月去机场,虽然不是最后的离别,但闻月还是很舍不得老太太。她依依不舍地抱了抱王瑾珍,和她道了珍重,这才坐上了车。
王瑾珍看着汽车越走越远,抹了下眼角,回头和陈妈感慨道:“多好的姑娘,只可惜我没那个福分。”
陈妈扶着王瑾珍,安慰道:“这都还没定论呢,小少爷为了小月,花粉过敏、怕猫都克服了,我相信他能把小月追回来的。”
“但愿吧。”王瑾珍摇头一叹。
不是她悲观,只是爱情并不是事在人为的东西,现在也只能看两个小辈怎么处理这段感情了。
……
到了机场,吴师傅把车停在停车场,帮闻月提着行李去办手续。
闻月托运完行李,和吴师傅道了谢,让他先回庄园。
吴师傅看了眼时间,迟疑了下,说:“闻小姐,纪总在来机场的路上,您要不要等等他?”
闻月诧异:“他怎么知道我要走?”
吴师傅露出一个尴尬的神情,坦白道:“……我刚才给纪总发了消息。”
吴师傅拿着纪则临的工资,自然要替他着想。闻月并没有怪罪他,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飞机才起飞。
闻月可以不等,直接过安检去候机厅,但在某种情绪的催动下,还是站在了航站楼大厅。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想到昨晚陈妈说的话,就莫名有种想见纪则临的冲动。
她说服自己,只是见一面而已。纪则临那样霸道的人,如果执意要见她,就算是进了候机厅,他也会想方设法地追进去的。既然结果一样,那她不如站在原地等着他。
青城机场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匆匆出行的人。
闻月看到一对恋人在机场大厅旁若无人地拥吻,好像即将分别,这是临行前的一次热烈的示爱。她以前不是很能理解这样外放的情感,也体会不到和恋人分别时的浓烈不舍,但现在,她完全能明白那种心情。
她突然很期待见到纪则临,逃避不是办法,或许他们可以好好聊上一聊,就和以前一样。他这首诗尽管晦涩难懂,但她是翻译家,最擅长拆文解字的,再艰深的诗歌她都能攻克。
不知道是不是抱着期待,所以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闻月等了很久,还是没有见到纪则临。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再不安检,时间会很赶。
吴师傅也觉得纪则临来得有点慢,照理说从纪氏到机场,怎么着也该到了。他见时间要来不及,主动给纪则临拨了电话,无人接通。他觉得奇怪,就给李特助打去电话,想问问看纪总的情况。
闻月在一旁看着吴师傅,见他打通了电话,问了两句后脸色大变,心里不由咯登了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吴师傅,怎么了?”闻月见吴师傅挂断了电话,立刻问道。
吴师傅看着闻月,神色为难,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刚才得知的消息。但闻月眼神执着,他无法含糊过去,只好支支吾吾地说:“李特助说、说……纪总出了车祸,现在在送往医院急救的路上。”
闻月的脑子轰然空白一片,一时失去了语言分析能力,听不懂吴师傅说的话,木讷地确认了一遍:“你是说……纪则临出车祸了?”
“嗯。”
吴师傅见闻月要站不住,赶紧扶了一把。
闻月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她眼前发黑,忽然有种透不上气来的溺水感。这种支撑不住的感觉她不陌生,之前收到父亲母亲送去医院急救的消息时,她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