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睡吧。”不管前日多晚睡,后一日都要早起去站早朝。傅明庭叫醒温言的方式,是拿一根挠痒的搔杖挠她,温言扭来扭去笑醒,瞌睡全跑光。由于温言自己净面穿衣,动作快了不少,有时间两人一起用早膳。傅明庭看她吃得多又急,问她是不是吃了苦。温言点头,“那里没什么能吃的,羊肉倒是鲜美,没一点腥味。”“你的东西哪里去了,去前装了许多。”“留给一个朋友了,他的帐子居然漏风,太可怜了。”“什么朋友?”“小侯爷陆北的未婚夫。”“你们关系很好?”“以前都一起打马球,关系不差。”“少和陆北扯上关系,这是个疯子。”“知道,远离。”才恢复 偏爱温言的小狗,受到了全府侍女的团宠,不是什么名贵犬种,她们都有种亲切感。金鱼不是在这个漂亮侍女怀里睡觉,就是在那个温柔侍女的手上吃东西。傅明庭问温言从哪里弄来的土狗,温言说是从路上捡的。西北犬,但不是有名的犬种,是普通的家犬,傅明庭也没有疑她,金鱼实在普通了些,长相也不是特别好看。温言给它戴的金链子,每每见到,他都觉得伤眼。等看到府中侍女争相给金鱼做狗衣穿上,他只能眼不见为净,狗有皮毛,穿什么衣。他给金鱼戏取了另一个名字,宝玉,指它在女人堆里受宠。今日是休沐日,温言睡上了一个懒觉,金鱼为了躲侍女给他扎辫子,逃到了温言的床上,伸舌头舔温言。
温言受不了它的口水,懒觉睡不下去,只好睁开眼,等看到金鱼脸上红红的胭脂水粉狗脸,她哇的惊到了。在园中作画的傅明庭,看到温言披散着发,抱着被涂了大花脸的狗出来,差点手抖毁了画。这狗脸,不堪入目。温言气势汹汹的去找侍女们算账了,怎么可以把她的大将军弄成花姑娘。西北,童羡收到了一车甘蔗,正纳闷谁对她这么好,季应祈抱着狗过来,说把甘蔗寄存在她那里。他提前收到了信。童羡心想放在她那里,就是她的了,当天,两人就在季应祈的帐子里啃甘蔗。甜过头了,又喝上一口小炉子上煮的茶水。银鱼在地上翻滚着身子,在玩一颗草编的球,“童羡,你弟弟是不是在城门当守兵。”“说起他我就头疼,好好的武举人去当守门侍卫。”“他身手如何。”“比我差一点,但还能看。”“我这里有个差事,你弟弟要不要去。”“去!”温言要出使燕国,跟他讨信得过的侍卫。这不比在国内,人选一定要可靠。“老大,这几日大皇子一直在发火,我们都被他骂过好几回了,怎么回事啊。”“少往他面前凑就行了,也别去得罪宋颜。”“老大,他们两个是不是。”“少打听。”“这不是大家看到宋将军和大皇子走得近。”“大家是大家,你管好自己嘴巴。”“得令,老大,这银壶送给我呗,我那里缺。”“休想,我也就这么一个。”银壶搁在长颈的炉上煮水,把手上还有防烫手的绣花棉布。季应祈的帐子实在舒适,不止童羡,其他人来了都要多待一会儿,多人聚在他这里喝茶的情况多了起来。银鱼也不怕生,爪子这个碰碰那个碰碰,有些将军故意突然咆哮一声,银鱼吓得后倒翻个头,四肢软趴在地,惹来哄堂笑。温言给沈确的信,和其他下属给他的信没多大区别,只谈公事,个人的私事一字也无。连续几封都是如此,字句越来越简练,若不是其他人和沈确说温言身边的侍卫失踪了,他都还不知道。温言什么都不再和他说,就是要出使燕国,也一笔带过,说会为他带消息,就好似,他们是利益结盟。温言受女帝信赖,接重任出使燕国,在朝堂之中水涨船高,同时,她也变了,变得,不再在乎他。对季应祈都比对他好,连带来的金贵治伤药,也全给了季应祈,一瓶也不留给他。这还是军医透露给他知道的。可看季应祈闲下来只和他狗儿子在一起,都没借口骂他出心中恶气。沈确心里烦,觉得温言小题大做,又觉得她故意收买季应祈来气他。一次会议过后,大家一起去伙房吃饭,季应祈居然搞特殊,他的饭食比其他人都丰盛。沈确问伙头管事怎么回事,伙头管事老老实实回答,“大驸马带来的食物,交代过小的,都给季将军补身子。”个人物资,不属于大锅饭,指给谁就给谁。当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咸肉芋头饭端了出来,放到季应祈面前,许多筷子都朝他锅里扒拉去,他呸呸不停吐口水,就是这也阻挡不了抢食的筷子,还有过分的拿碗捞。沈确盯着护食的季应祈,后者朝他露出无辜笑,直接把饭菜倒进咸肉饭锅子,一并端走了吃。吃到香肉饭的人,都在回味这滋味。被香味勾到饿的沈确,咬紧了后槽牙,到底谁才是温言丈夫,这么细致照顾!后来,沈确跟着季应祈蹭饭,发现居然每日都不同,有间隔十日的菜单。被占去了大便宜,沈确看季应祈心中气更多了,温言给他从头到尾送温暖还补身子,他什么都没有!不行,他要吃回来,帐子里那些东西,他要收回来。风度要个屁,他快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