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国柱放慢了脚步,听马思晴用银铃般的声音跟那些女人说话。他怎么从来没发现马思晴有如此长袖善舞的一面,才到这里住多久,就跟邻居们打成了一片?姚国柱不知道的是,他自己那瘫痪在床挑剔了一辈子的奶奶,对马思晴其实是很中意的。奈何再中意的孙媳妇,都没有自己的亲孙子重要,该舍弃的时候,都得舍弃。马思晴在何翠花家门口等了一会,看到何翠花把王家嫂子徐家嫂子都邀出来后,有说有笑地朝马思晴家走去。“思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何翠花看着马思晴似乎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哦,我昨晚夜校结束之后去了素兰那边休息。她爸爸身体越来越差,她一个人照顾不来弟弟妹妹,我就去帮忙了。”马思晴不经意地解释着。姚国柱眼睛就没离开过马思晴,他的脑子已经不会转了。他都没去琢磨自己的母亲留下的字条是何种意思。到了马思晴家门口,马思晴掏钥匙打开了院子的门,姚国柱的脚步不听使唤地也跟了进去。何翠花看到跟进来的姚国柱,呵斥他:“哪里的野男人,随便进人家姑娘的院子?”姚国柱被人骂成野男人,火气烧了起来。“我进我前妻的院子,关你屁事!”王家嫂子一听:“哎哟,原来是那个负心汉啊!结婚三个多月把爱人赶出家门,还下作地说思晴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徐家嫂子想到姚国柱曾经的风评:“生不出娃的,应该是你吧?把脏水泼到思晴身上。”何翠花:“多好一妹子,被你们家祸害了。”在他们几个人吵嘴的时间里,马思晴已经打开了正屋的锁。此时的时间也才七点过一点,闫萍被折腾得累了,还在蒙头睡大觉。四八一晚上也精疲力尽,睡得跟猪一样。进得正屋的马思晴:“啊——”的一声。姚国柱跑得最快,他以为马思晴受伤了,想第一个冲到她面前献殷勤。这个早上,姚国柱觉得或许可以重新把马思晴喊回身边来。床上的两个人衣不蔽体的醒了过来。姚国柱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一幕真是太熟悉了。何翠花、王家、徐家嫂子也进到正屋,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跟丹江县城有名的乞丐四八光着身子睡在马思晴的床上。也都“啊——”地喊了出来。徐家嫂子嗓门最大,“当家的,你快过来看啊,这有人在耍流氓!”这下好了,徐家嫂子的喊声,把好几个邻居都喊了过来。邻居们纷纷涌进了马思晴的院子:“怎么了怎么了?哪里有人耍流氓?”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屋里闫萍看到马思晴跟自己的儿子站在一起,而自己身上光溜溜的,旁边睡着四八。“这泼皮无赖,这泼皮无赖!国柱,你救救妈!”邻居里有人认出了姚国柱:“哎,那不是革委会副主任吗?”有另外一个人搭了话:“就是他。”“咱们说话可得注意点,革委会的人。”一个你们都懂的神情。院子里的人闭了嘴,走到了马思晴正屋门边。看到屋里的光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正在穿衣服,乞丐四八还光着身子坐在那。姚国柱自己虽然经历了被捉奸,可是处理事情的手段几乎等于零。他还沉浸在马思晴的美色里,完全忘了把门关上。马思晴肯定不会关门,她还在后悔怎么没叫工匠把门改得更宽一些。“国柱,把门关上,把人轰出去啊!你傻了吗?让这么多人看到你妈在别人炕上?”闫萍看到姚国柱傻站在那,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她不能死,她还要去京市享福呢。姚国柱被闫萍这一声吼,才清醒过来。“哥哥嫂子们,这是我家的家事,还请诸位不要掺和。”姚国柱还不懂得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你的脑袋被驴踢了吗?你是革委会副主任,副主任,你摆出你的官架子,那些人才会怕你,才敢闭嘴啊!”闫萍已经收拾妥当,抄起马思晴屋里搁置着的门栓,就往炕上抡去。四八被打得嗷嗷叫。不过四八也不服气,一边躲一边把闫萍的事情抖了出来。“打我做什么,我睡了个老女人,我还亏了呢。乡亲们你们评评理。她自己钻到我被窝里的。她昨天跟我说,让我在这炕上等着,她的前媳妇晚上回来的时候,让我把人睡了。喏,就是她,这老婆子就是叫我睡她!”四八的手指向了马思晴。马思晴装作吃惊的样子指着自己,大声说:“我?你是来睡我的?结果闫老师自己钻你被窝里了?”门外吃瓜的邻居们,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神情。这老女人想算计马思晴,结果把自己算计了进去。“你,你胡说!我都不认识你!”闫萍乱了方寸,只想把自己摘出去。“瞎说,我身上这衣服还是你给的,你还允诺,我,我睡了她,就把她给我做媳妇,还额外给我十块钱!怎么,现在想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