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到雅间,郭策开始还对他们彬彬有礼,在听到林大郎手上并无萧衔一举一动的消息。他衣袖一拂直接把桌上的茶杯掀翻在地。茶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随着他展开折扇,那张温和的脸上再无半点谦逊,有的只剩目中无人和鄙夷。李小柔吓的一抖,身子半躲在林大郎身后。林大郎也被郭策突然变脸地吓到了,从他结交郭策以来从未见过他动怒,看到他脸上充满了对自己的不屑,他心里陡然一惊。一向凉薄的语气也带着几分颤意。“郭兄,你这是何意?”郭策摇着扇子又恢复那温和的模样,但声音和说出来的话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鄙夷的看着林大郎,不屑地说道:“林兄,你一句他整日待在房中便打发了我,你莫不是以为我那二百两银子很好赚?”“还是你以为我老子那个知县是白当的?”见他把县太爷搬了出来,林大郎脸色一变,险些坐不住。出来前他在爹面前夸下过海口,若被带去衙门关个天,一旦被村里的人知晓,定要在背后笑话他。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站起来恭维地向郭策鞠躬作揖,哪还有刚才那副神气的模样。“郭兄,我万万没有讹你之意,但萧衔跟个闺中小姐一样,每日都待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话没说完,郭策幽然咧嘴笑着打断他。“林兄,即使他萧衔瘫痪躺在床上不能自理,我也要知道他如何出恭,你可明白?”林大郎脸上闪过难堪之色。这是要他把萧衔大到如厕,小到每日吃了什么东西都要汇报给他呀。郭策看到他脸色变了,拿着扇子摇了两下,十拿九稳地对他说:“林兄若做不了这活,那我另找他人。”一听要另择他人,李小柔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李妙妙得意的笑。若那二百两归了李妙妙,她和萧衔的生活好了起来不行。她不让李妙妙有翻身的机会。见林大郎陷入了沉思,她推了下他的胳膊,向他使了一个眼色。林大郎回过神来立马明白她的意思,随即掩去面上的尴尬,再次向郭策作揖。“郭兄,这次是我没处理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能让你满意。”郭策高深莫测地阴笑了两声,喝了口茶,鄙夷的瞧着他们。“那便再给你一个机会。”倒不是他找不到人才给林大郎机会,完全是因为林大郎此人会来事,能入得了他眼。林大郎二人离开酒楼,面色沉重的走在街上。
李妙妙也刚好从医馆出来,她站在医馆外面的台阶上,重重沉了口气。“也太贵了。”她摸着手上钱袋,抿着唇又叹了口气,这要何时才能凑够银子给萧衔治腿呀。正犹豫着先去书肆还是先去铁匠铺,一抬头发现林大郎和李小柔也在街上,她忍住了对他们翻白眼的冲动。转身往铁匠铺走去。在她从医馆出来的时候李小柔就看到了她,她拍了拍林大郎的手臂,示意他往前面看。林大郎一眼便看到了李妙妙,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凉薄和嫌弃。“到哪都能遇到她。”李小柔瞧李妙妙离开,她抬头盯着医馆上方益安堂三字,片刻后心里有了想法。“林郎,郭策既然能给你二百两银子当作监视的报酬,为何他不直接去找李妙妙办这事?”林大郎看着李妙妙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个瞧不起人的笑。“呵,就她?”“郭策不知道萧衔成亲了。”“不知道?”“嗯”,林大郎点了下头,才对她说:“上次赶集的时候我也看到了李妙妙,当时郭策问我她是谁,我便肯定他没有派人去我们村里查。”“一开始我也跟你一样疑惑,我思索后想明白了。”李小柔听的不是太很懂:“想明白什么?”“萧衔以前是在都城当过大官,但他现在被贬到这里就是个阶下囚,在郭策他们眼里,这种小事用不着他们去查。” 养鸡是为给他补身子?“再说他爹是个芝麻小官都能拿出二百两银子,定然是萧衔对他上头的人来说还有用。”“你想想,都城繁花似锦离我们这里相隔千里,我都能拿二百两,上头得给郭策他们家多少?”“更别说郭策他们的上级。”在他说的时候李小柔心里就在计算,忽然她眼睛一定,用手掩嘴震惊的盯着林大郎。林大郎双眼定在医馆,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皆为棋子,那他为何不能让李妙妙成为他的下家,郭策能坐享其成,那他也能。“娘子,我们进去问问大夫,李妙妙方才买了何药。”李小柔温柔一笑,笑里藏着几分阴险。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想法不谋而合。李妙妙去了铁匠铺,她把定金和图纸一起交给铁匠,“师傅,请你按照图纸打造一把锯刃。”上次铁匠看过图纸以后,他觉得新奇回家也琢磨做法,接过东西便爽快地答应下来。“没问题,你五天后来拿。”